“好了,都冷靜一點!”上杉越不負期望,站了出來。

“王將是要解決的,神也是要解決的,但殺死王將和神之後呢?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辦?”上杉越凌厲的眼神壓迫著風間琉璃。

“屆時我會任憑伱們處置。”風間琉璃回應道:“把我關進黑牢也好,處以刑罰也好,我都不會反抗,這些年來我做的惡事不止當年的一起,全部我都會毫無保留的交代出來,讓你們在公正的法庭上進行審判。”

他不想被包庇,所以只要把他的罪行交代給整個家族,他就必須得到懲罰,卡塞爾和家族的執行機關會負責對他審判。

“如果我說不呢!”上杉越盤腿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我就是要保下你,你是我的孩子,只有我才有權利教育你!”

“家族和卡塞爾不會放任不管的。”風間琉璃盯著上杉越的雙瞳,那裡有淡淡的金色溢流。

“家族?他們在我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上杉越冷笑一聲,“至於卡塞爾,你覺得他們會冒著觸怒一位皇的風險,殺死一個根本沒必要殺死的人麼?

孩子,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是用拳頭說話的,你今天必須和我回家,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以前做錯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沒有教育過你,你的罪孽,你的過錯,這些都該由我和你不負責的哥哥承擔,我們是一家人,哪怕你真的要被處以刑罰,行刑人也必須是我!”

上杉越的和服無風自動,無形的“靈”環繞在他的周身,皇的威壓在此刻一覽無餘。

如果有普通人在這兒,早被他的氣勢給震暈了。

風間琉璃也感受到很大的壓力,身後的櫻井小暮更是四肢僵硬,彷彿在面對一頭噬人的雄獅,光是注視那雙黃金瞳,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從小到大都很任性,能管住我的人,只有我的媽媽,但她很久以前就過世了。”上杉越沉聲道:“你還沒感受過父愛,今天我告訴你,父愛的意思就是哪怕打斷你的腿,也要把你綁回去!”

路明非沒想到上杉越會說出這麼霸氣的話來,一時氣氛緊張起來了。

皇帝掌握著這世上最大的權利,就該說出這樣的話。

但劇本不該這樣演啊!

今天不該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和和諧諧地把誤會解釋清楚,然後大家一起聯手,對付王將嗎?

風間琉璃倔強地和上杉越對視:“我從來都不是您的孩子。”

“從今天起,你就是了!”皇血在上杉越的體內飛速地流轉,“知道你們的存在之後我一直都在想,如何才能彌補過去這十幾年的空缺,但過去是無法改變的,我只能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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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下的錯是因為王將在你的身體裡留下了手腳,那種梆子聲就是最大的證據!所以不管你在猛鬼眾學到了什麼,父親要做的就是把你拉回正道來,如果你在我的教誨下還是不能改過自新,到時候我會親手瞭解你!”

上杉越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拒絕的語氣。

夏月間忽然寂靜了,父與子冷冷地對視著。

源稚生捏了一把汗,擔心地望著弟弟的臉。

路明非心中也很忐忑,生怕兩個人忽然打起來。

越師傅現在只不是是個花架子,身上的傷不允許他進行大的動作,如果真打起來了,還要路明非來收場。

“稚女,回來吧...”源稚生用罕見的溫柔語氣呼喚,話語中帶著愧疚。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正義的朋友,但其實他的一生都被人操縱著,如果當初王將選中的人是他,在那種梆子聲的作用下,他也會變成身負罪孽的鬼。

但區別在於他很清楚,如果是他變成了鬼,弟弟有很大可能,不會用刀貫穿他的胸膛,而是會包庇他,甚至會想辦法背叛一切帶著他逃離。

風間琉璃依舊保持著沉默,從懷中拿出一面小小的鏡子,看著自己畫著濃妝的臉,拿出了卸妝的溼巾,一點一點地擦去眼角的眼線,擦去了左臉的厚厚粉妝,露出了他最真實的面容。

源稚生鬆了一口氣,雖然稚女沒回應,但他既然願意褪去“風間琉璃”的假面,就意味著願意接受自己了。

風從陽臺外吹來,帶著絲絲冷意。

上杉越眼底的金色黯淡,氣氛緩和了許多。

他細細地看著源稚女卸完妝的半邊臉,眉眼之間和源稚生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他挽起頭髮,更是難以分辨兩人面部的輪廓。

“孩子,我們是一家人。”上杉越臉上出現和藹的笑容,“沒有什麼比一家人更大的。”

風間琉璃的目光依舊放在鏡子上,櫻井小暮為他束起了長髮。

一半的臉屬於風間琉璃,一半屬於源稚女。

他至今都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但他感受到了上杉越毫無緣由的父愛。

只因為我是他的兒子,他就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風間琉璃還在猶豫,但心漸漸偏向了那個缺愛的山中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