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怎麼辦?”

“等待,等待少爺需要我的時刻。”帕西說。

正如他所說的,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確保愷撒的安全。

他不屬於卡塞爾學院,唯一能命令他的人就是加圖索家的家主和長老們。

路明非看出了這一點,他從帕西身上感覺到一顆對外物漠不關心的心。

帕西的謙遜和禮貌都是訓練出來的,老師教導他遇見外人要鞠躬,他就會鞠躬,他很像是那種從小培育出來的死士。

路明非在葦名見過很多這樣的死士忍者,帕西給人的感覺,和那些一言不發的忍者很相似,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帕西不是啞巴。

和這種人交流,是沒有用的,命令就是他的一切。

“我就不打擾您了,路明非先生。”帕西開啟皮包,把所有現金都倒了出來,整齊地堆在桌上,“感謝您的訊息和招待,這些是對店鋪的賠償,很抱歉弄壞了大門。”

說著他就起身離開,朝著門外走去。

“慢走。”路明非沒打算和帕西有太多交集,目送他離開。

“他很危險。”待帕西離開後,風間琉璃說:“我能聽到一千米以外鳥兒起落的聲音,但我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在他踹門之前,我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右手袖子裡藏著一把金屬折刀,左手袖子裡藏著數把短刃,但他在走路時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他是個世界頂尖的刺客,受過嚴格的訓練。”

“他和忍者很像。”

“我猜測他是一名阿薩辛,在全世界範圍內,最有名的刺客組織就是日本和波斯的“阿薩辛”派。阿薩辛們擅長使用的是各種各樣的短刃,這些短刃表面的紋路彷彿精美的絲綢,把絲綢拋到刃口上絲綢就會無聲裂開,刺客們現身在公眾場合忽然展現他所有佩刀時,捲起的風被稱為“阿薩辛狂風”,那是金屬的風,也是死亡的風。”風間琉璃說。

“沒事,他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路明非說:“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打探王將的下落,把這個傢伙揪出來。”

...

源氏重工,蛇岐八家的家主們正在召開會議。

“各位,時間迫不容緩了,今晚我們將對東京的猛鬼們進行斬首計劃,之後立刻發動一切力量去尋找神的下落。“源稚生嚴肅地說。

“風魔家的忍者隨時等待調遣。”

“龍馬家的武士等候大家長的命令。”

...

家主們陸續做了出兵宣言,唯有橘政宗始終沉默。

昨晚,源氏重工的大門敞開,黑色的廂式貨車依次駛出,蛇岐八家的高層幹部傾巢出動,對家族來了一次徹底的大清洗。

歷史上從未有如此高效的內部清洗,家主們甚至還來不及得到訊息,持槍的黑衣人就包圍了家族族地,對每個進行了抽血驗查,醫務人員當成核對基因庫。

沒有一個人能逃離,藏在家族中的鬼,都在這場大清洗中暴露。

源稚生順帶還對查出來的罪人進行了審判,例如家族神社中的一位老神官,竟然被查出來有對幼小女性的特殊喜愛,這個老傢伙當場就被鐐銬捆住,關進了集裝貨箱,和鬼統一送往高尾山中的黑牢。

這是家族在平安時代在監獄中設立的監牢,用來囚禁鬼,明治維新後家族接觸到西方思想,覺得黑牢不夠人道,於是把它封閉了,如今鏽蝕的鐵門被再度開啟。

所有人都見識到了源稚生的決心和手腕,昨晚他才在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家族的大家長,而非只有一個名號。

“請各位等待命令吧。”源稚生宣佈散會。

家主們一個個離開,最終只剩下了橘政宗和源稚生。

神社寂靜無聲,兩人都披著黑色的羽織,和以往不同的是,坐在主座上的人是源稚生,兩扇白色屏風立在他的身後。

“稚生,你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橘政宗欣慰地說。

“老爹,我很想相信你。”源稚生緩緩說道。

“但你並沒有因為感情而盲目地相信我,到今天我必須承認,你長大了,真懷念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只到我的胸口,如今卻反了過來。”

“那些日子都留在過去了,我們不能總是活在過去。”源稚生點燃一支菸。

“還想去海灘賣防曬油嗎?”

“當然想,如果我能順利解決一切,我發誓我一定會逃離東京。”

“對這裡沒有好的記憶麼?”

“也不是沒有,但壞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