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暴風雨後有彩虹,這咋還連上臺風了呢。

時日一久,原南鎮撫使心灰意冷上表請辭了。

換上了性情淡泊,人如其姓的阮大成上位。

至此,南鎮撫司的監察之職便算是形同虛設了。

陸錦玄今晚能送來公文通知一聲,阮大成心裡還是很感激的,畢竟是多年老友了,還知道照顧南鎮撫司的面子。

至於明晚要幹什麼?阮大成沒有那個心氣和精力去關心。

………

“老爺,吏部文選司郎中關禮傑剛剛在家中自縊了。”

剛剛用過晚飯,正在後院涼亭裡做著十禽戲的王煥之,聽到管家的話後動作一滯。

“可知為何?”

“據說是一個時辰前有幾名吏部同僚去關郎中家中吃酒,席間有人無意中提起,飛魚衛明晚似乎有大動作。吃過酒待客人離去後,關郎中便一個人吊死了在書房裡。”

“確定是自殺?”

王煥之狐疑道。

“不知!”

王煥之眉頭緊皺,從管家手中接過毛巾,擦去額頭的細汗,默不作聲的朝書房走去。

關上書房的門,王煥之端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良久。

景隆帝自即位以來便用重手懲治貪腐,一掃前朝的渾濁不堪。

可若就此斷言大虞朝堂沒有貪官,王煥之便第一個不信。

愛財之心人皆有之!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身為首輔的王煥之是深以為然的。

所以只要不是做的太過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提到貪腐,吏部、戶部、工部,此三個地方乃是重災區。

其他兩部不提,吏部之中文選司和武選司又是重災區裡的重災區。

坐在這個位置,便是聖人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是清清白白的。

貪腐可不單單是指錢財,人情關係也是一種變相的財物。

這個關禮傑到底是貪了多少銀子,竟是僅憑一點風聲便嚇得懸樑自縊了?

他到底是畏罪自殺?還是當了某人或某些人的替罪羊?

“飛魚衛現在由何人主事?”

在心中思量了片刻後,王煥之沉聲問道。

“梁承泰和李徵道去了漳州後,便是由一個叫陸錦玄的參事代為主事。不過聽說空懸已久的指揮僉事一職有了人選,昨日剛剛就任。”

“哦!可知是何人?”

王煥之奇道。

作為朝堂首輔,在很多事情上王煥之是要避嫌的,其中之一便是飛魚衛。

“飛魚衛新任指揮僉事叫做沈軒沈平常。”

“是他?”

王煥之的臉色騰地一下變得鐵青。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管家離去後,王煥之便忍不住揮掌向桌面上拍去,可就在手掌即將與桌面相觸的一剎那,又是將力道收了回去。

“唉!”

王煥之揹負雙手來到窗前,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向外面的深沉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