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崔思遠攔下沈守缺,不讓其宣讀飛魚衛的調查案宗,便是存了先聲奪人的謀算。畢竟世人總有先入為主的習性,再加上林治平三人悽慘的裝扮,崔思遠有把握將沈守缺所謂的調查結果全部推翻。

小青山一事的三方當事人,那座村莊和那些村民都已被燒成灰燼,沈平常昨夜也死在永寧門下,如今只剩自己這邊的林治平三人。

物證以盡被銷燬,人證現今也只剩下自己這一方,那還不是林治平怎麼說便怎麼是。

至於飛魚衛所謂的調查案宗…呵呵…誰還不知道你飛魚衛是什麼尿性。

最加上自己這邊有宗門修士這一層身份加持,在沒有確鑿鐵證的情況下,景隆帝也不敢隨意拿捏。

可沈平常這個王八蛋竟然活了!不對,這個混蛋根本就沒有死,昨夜永寧門下的那一幕,根本就是沈守缺的故布迷陣…不對…是將計就計…好像也不太準確…借屍還魂?金蟬脫殼?

這下倒是有些難辦了。

崔思遠最開始的打算可不僅僅是為林治平三人脫罪。最近京都之內物議沸騰,世人對四大宗門的指責和惡意揣度已經達到了讓崔思遠膽戰心驚的程度。

他猜得出來這一切都是沈守缺的謀劃,雖不知沈守缺這般做的目的,但只需要清楚沈守缺是要對四大宗門不利就可以了。

哼!你想抹黑四大宗門。那我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你天機一脈的名聲臭大街。

於是,便有了林治平倒打一耙,將所有罪責推到沈軒身上的一番言語。

反正那些村民都死了,沈平常也死了。

死人是無法反駁的不是嗎!

可是,這該死的沈平常沒有死,他真的就跳出來反駁了!

崔思遠心思極速轉動,預想著沈平常出現後有可能會造成的局面。

現在三方當事人有兩方在場,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相互指認對方才是真正的兇手,在沒有出現有利於任何一方的物證下,這事就無法最初最終的定論。

想到這裡,崔思遠心中大定。

“早就聽聞寂滅刀的嘴比刀快,今日一觀倒是覺得傳言有誤。崔兄的嘴不僅快,還很髒,能將白的噴成黑的,把黑的噴的更黑。不僅是髒,還很臭,幾天沒刷牙了,口氣這般的重,別離我那麼近,你是想活生生的燻死我好死無對證嗎?”

沈軒做厭惡狀往後縮了縮身子,一臉的嫌棄。

一言既出,滿殿皆驚。

距離崔思遠比較近的幾位官員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彷彿崔思遠真是嘴很臭似得。

最離譜的是同屬一個陣營的鐘步月也悄悄退了半步,不過卻是立刻反應過來,將腳步重又收了回來。

崔思遠目光頓時覆上了一層殺意,垂在身側手掌食指微微蜷曲,負在身後的長刀刀身微微顫動。

修行近百年,大名鼎鼎的寂滅刀崔思遠何曾受到過如此羞辱。

竟然說我口臭?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咳咳…平常啊,不可言語無狀,還不快給思遠兄賠禮道歉。”

沈守缺緩步走到輪椅旁,用手中的案宗冊子在沈軒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崔思遠看了一眼沈守缺後,手指舒張,長刀停止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