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步月舒暢的長出一口氣,心中積鬱倒是緩解不少。

“那兩位還沒回來?”

鍾步月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後,端在唇邊淺酌一口後問道。

“劍閣那位說是出門前見到老狗當街拉屎,兆頭不好,肯本就沒去。”

“五行宗的胖子倒是與工部周大人聊得不錯,做成一筆五萬靈石的生意,跟我打過招呼後,便去安排貨物運送的事情去了。”

“工部?他不是該去找劉沛然嗎?怎地去了工部?”

“胖子說內閣都是一幫窮酸,沒啥好談的,還是工部油水多。哦對了,他明天還準備去戶部找張一白聊聊,說是五行宗最近積壓了一批金銀,可以半價兌換靈石。”

鍾步月無語望蒼天,這都是一群什麼樣的豬隊友啊。

敢情只有自己在為四宗的聲譽奔波嗎!

見鍾步月神情有些悵然,崔思遠夾起一筷青菜一邊細嚼一邊道。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死的又不是劍閣和五行宗弟子,人家同意出面就已算不錯了,步月兄還真指望他們出力不成,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

“京都如今物議沸騰,難道他們聽不到看不到?四大宗門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兩家的門人弟子固然沒有參與此事,但若任憑事態發展下去,受損的終歸是我四宗、我輩修士的名聲。”

“劍閣的瘋子何時在意過名聲?五行宗…呵呵…名聲作價幾何啊!”

鍾步月聞言頓時語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累啊!

崔思遠瞥了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張對摺的紙條推到鍾步月面前。

鍾步月疑惑的拿起紙條開啟,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

兩日後紅楓林。

“思遠兄這是何意?”

鍾步月目光一凝,手掌靈力催發,紙條頓時化作齏粉隨風飄散。

“步月兄不必裝傻,我是何意你心知肚明。京都百姓如何對此事瞭解的這般詳細,京兆府為何置之不理,若說背後沒有沈守缺的授意安排,我是絕不相信的。”

“那又如何?他沈守缺還敢對我四大宗門怎樣!”

“沈守缺有什麼算計我是猜不透,但沈平常卻是決不可讓他活著進入京都。只要他死了,不管沈守缺有何算計,都不過一場空罷了。死無對證之下,朝廷也只能捏鼻子認下了不是。”

“容我想想!”

“不急,時間還早呢。”

……

大虞皇城以東有一處佔地頗廣的宮殿,因東方屬春,春屬青,因此這處宮殿常被稱為春宮亦或青宮。又因歷代儲君冊立後都會搬來此處居住,便有了一個更加著名的稱謂——太子東宮。

東宮西面有一塘淺池,池中遍栽蓮花,放養各色游魚,若在夏日時分,在池邊涼亭內建一桌酒菜,邊吃邊飲,賞花觀魚,再有幾名美俾彈琴起舞,便好似天上人間一般。

可惜此時已是入秋,蓮花早已凋敝,只餘滿塘衰敗殘葉漂浮於水面。

大虞太子姜琰珪卻是獨自一人,興致盎然的釣著魚。

身旁放著一張小几,上面擺著一碟油炸花生米,一壺皇后娘娘親手釀製的菊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