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苞在征討南中時,擔任過誘敵任務,結果熱血上湧,把一場殲滅戰打成了追逐戰,連帶著主將鄧艾也受了瓜落。

這一次,張苞再次領受誘敵任務,心中已經收起了早先的狂妄之心。

“安國,據斥候探報,魏軍先鋒是費曜麾下徵蜀護軍夏侯儒,此人武力倒是一般,不過,其麾下的烏丸騎兵卻是昔日曹彰的部下,我們切切大意不得。”

張苞一臉凝重,眺望了一眼麾下散亂的隊伍,嘆息一聲說道。

“興國,君侯不是叮囑了我們,這一仗要真敗,我們就假戲真做,打一次敗仗好了,我看王子均的這些郡兵,怕是連魏騎的一個衝鋒都擋不下來。”

關興淡定的衝著張達、範強點了點頭,示意張苞在他們兩個身上多做文章。

張苞聽關興這麼一說,終於回過神來。

劉封在交付將令的時候,確實特意叮囑了他一句,不過當時他正興奮中,沒特別的留意,好像劉封還提了一句什麼,為他父親張飛報仇什麼的?

這兩個小軍侯,和他父親有什麼關聯?

地位相差懸殊,彼此也沒有交集,會有什麼仇與怨的,張苞對劉封的神神叨叨表示不理解,不過,他也習慣了,君侯雄才偉略,看問題比他要長遠得多,說不定早就預知了結果。

這麼一想,張苞的心情倏然好轉起來。

“眾兒郎,繼續西進,去捅魏人的屁股。”張苞興奮的大叫起來。

張達、範強等將校正自行軍辛苦,見張苞如此年輕氣盛,不體惜將士遠道行軍辛苦,不由得連連抱怨起來。

——

建興四年,十月。

雍州,南安郡,陽溪。

金城至陰平的必經之道,魏軍先鋒部隊費曜部與漢軍馬岱部遭遇。

費曜的副將,夏侯儒領著魏軍騎兵一路西進,沿途遇上小股羌騎襲擾不斷,魏騎所騎乘的戰馬短距離衝刺速度超過了羌騎,馬岱一個不慎,被夏侯儒一下吃掉了百餘騎,一時損失慘重。

與關、張兩個小將對劉封言聽計從相比,馬岱與劉封交集不多,在他的印象裡,不管是潼關也好,冀城也好,馬超碰上劉封,似乎都沒撈到什麼好處,反而是劉封涮名聲涮得風生水起。

作為配合劉封軍作戰的騎兵部隊,馬岱的羌騎擔任斥候、側襲、斷後等多重任務,這是一個苦差使,要不是馬雲祿嚴令,馬岱直接想帶著部曲自行往西海遊牧。

馬家的嫡系已經完了。

馬岱這些旁支雖然還有些戰鬥力,但在漢魏這兩支大軍面前,弱小得可憐。

“傳令各部騎兵,看見魏騎,放箭要是攔不住,就往山下跑,爬山我們是強項,千萬不要傻乎乎的往前湊。”馬岱黑著臉,朝著身邊的親騎吩咐道。

眾羌騎聽到這一命令,個個欣喜起來。

魏騎一個個披甲持刃,相比他們身上單薄的皮甲布襖來說,要堅韌得多,骨箭射之不穿,有限的鐵製箭簇不中要害,也傷不了魏騎多少。

與其徒增傷亡,還不如早早逃遁為好。

馬岱這一避不要緊,卻坑死了後面的張達、範強,兩人本就一路抱怨不斷,戰意不堅,等到發現魏騎已經距離他們不遠時,兩人再想後撤卻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