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的雪,下了足足半個月,終於停了,所以新年的第一天,比往年格外的冷。

而新年的朝會,就在這樣冷的天氣下進行,但是等到了早朝的時候,章臺宮內的煤爐,卻讓每個置身其中的人,感覺像是進到了春天裡一般。

但是嬴政還是意外發現,右相馮去疾竟然缺席了今天的早朝。

在詢問李斯之後,嬴政才得知,右相之前就已經生病了,大雪前他的病,一直都沒好,而他又一直拖著病體操勞,直到前些日子,因為石像名單的事兒,終於倒下了。

心情鬱結加上病體拖延時間太長,咸陽城的郎中和皇宮的御醫,都拿馮去疾的病沒辦法。

嬴政聽說後,頓然緊張起來,下朝之後,專門叫住李斯問道:“左相,右相的病,已經嚴重到什麼地步?”

李斯一臉苦澀,“臣昨日去探望的時候,聽右相兒子馮應麟說,右相已經開始咳血了。”

“他太喜歡死撐了,一點都不注意身體,哪怕有煤爐,有棉衣,可是身體卻不允許他像年輕人一樣操勞啊, 現在這病,都沒法治了。”

“宮中御醫也沒辦法?”嬴政一臉緊張,“崔文子呢?不是說他年初回咸陽了嗎?”

“右相家裡已經派人去清了,臣本來就是準備下朝再去看看右相的。”李斯拱手回稟。

“如此,朕與你一同去看看!”嬴政迫不及待往宮外走去。

李斯趕緊跟了過去,隨之同行的還有馮劫,都是同朝為官這麼些年來,都很擔心馮去疾。

當到了馮劫府上,馮應麟聽說嬴政親自前來探望,趕緊出來迎接,然後把人請進了內室。

嬴政一行進入馮去疾的內室,正好看到崔文子在給馮去疾做診斷。

“陛下,咳咳咳……陛下您怎麼來了!”馮去疾看到嬴政親臨,驚得想要起身迎接,結果被一口痰嗆得差點沒回過氣來。

嬴政趕緊讓李斯和馮劫安撫住馮去疾,嬴政看到崔文子這時候診斷完畢,趕緊上前問道:“崔神醫,右相的病情,現在如何?”

崔文子衝嬴政一拱手,示意出去再說,嬴政見狀,心中頓然一咯噔,與馮應麟到了外面,就只聽到崔文子連連搖頭嘆息。

“陛下,馮公子,右相的病,請恕老夫無能為力,右相這是太過操勞,心情鬱結導致,而且拖得時間太長了,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境地,怕是沒多少日子了。”

“啊?”聽到崔文子這話,馮應麟頓然就懵了,嬴政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就沒有辦法了嗎?”李斯和馮劫聽了,臉色也是一緊,馮應麟更是直接給崔文子跪下了。

“神醫,求你,救救我爹,我爹不能死,您是神醫,您一定有辦法,你需要什麼,我都給您找了,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崔文子趕緊攙扶起馮應麟,搖頭嘆息,“馮公子,你這是何必,老夫但凡能夠醫治絕對不可能說不醫,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身為醫家的代表人物,崔文子看到馮應麟一臉絕望的表情,也是很無奈,他被人尊稱為神醫,可實際上很多時候都有心無力,像眼前這種明顯是拖出來的病症,根本沒有辦法。

看到馮應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癱軟在地上,嬴政幽幽嘆息一聲,李斯和馮劫趕緊上去把馮應麟攙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