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搞,顧潛哪裡還有睡意。

他三下兩下跑到樓下,果不其然,秦飛和嚴森已經在下面坐著喝酒了。

不見王七的影子,這傢伙,莫非在這兒也能睡著?

“這旅館是給人睡的?剛才我想洗個澡,發現那水裡漂著三四隻手指那麼長的蟲子。”

當顧潛在他們圍坐的酒桌坐下時,聽見秦飛抱怨道。

“就是,不知道什麼東西把我女兒叮了一口,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嚴森端詳著他懷裡女兒臉上的一個紅色小包。

那小嬰孩已經快半歲,能夠稍稍做出爬行的動作和衝著人笑了。

這時節,看見父親端詳著自己的臉頰,這天真無知的女孩子也開始笑了。

長大後必是個美人,顧潛心裡想,同她的母親一樣。

眼下重要的是這旅館的問題。

近旁皆穿著黑色衫子,喝悶酒的水手還沒有走,只不過這時節他們不喝酒,反而低低地說話了。

顧潛提議換家旅館,秦飛則表示這鎮子,其他的旅館八成也是一個狀況。

王七進來了,合著他剛才是出去了。

他一臉嫌惡,肩上的那柄不離身的七尺長刀竟然沒帶在身上。

一進門,這傢伙悶下一口酒,說:“我跑遍了這鬼地方的所有客棧,跟這兒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鎮子是中邪了還是怎麼著?”

中邪了,顧潛心裡掂量著,莫非,此地有鬼事發生?

事實證明,一般顧潛覺得“莫非”的事,都是確有其事。

幾人商議一番,決定明日一早就啟程,在這鬼地方少待一天是一天。

秦飛去問掌櫃的出鎮子的路,顧潛的注意力則被近旁一桌水手的談話所吸引。

“哎,最近真是拮据得很,我家連一瓢米都沒有。”

“可不是麼,他孃的這霧,擾人視線,封了其他鎮子來咱這兒做生意的路。咱在這霧裡行船,走出去也得一天,到時候還做什麼生意,早上吃過早飯晚上就在那兒吃晚飯吧。”一個老水手吸著水煙,打趣道。

幾個水手為他這不很好笑的打趣乾笑了幾聲,旋即又是沉默。

各人只是吸著水煙喝著粗劣的酒。

“他孃的,這破霧到底是怎麼起來的?”良久,一個水手像是忍不住心中的憤慨,鬚髮洩一下地開口了。

“嘿,你這都不知道,剛從外面回來吧。聽說一個月前有個公子哥在那湖裡淹壞啦,那湖這些年本來就有許多人擱那裡投水,邪乎的很。那公子哥聽說水性極好,不知怎麼地給淹壞了,怨氣很烈,這霧也就起來了。”還是那個老水手在解釋。

他神秘兮兮地說著這段話,彷彿怕招惹到那公子哥的魂魄一樣。

“那公子哥,是個怎樣的人物?”

“嗨,那人身強力壯,又識得水性,是咱們緣河鎮頂頂有名的何家的兒子,追求他的美人兒自然不少。離奇的是這人年近二十四,未娶一妻,有人說他有斷袖龍陽之癖好,不過這也無從考證,因為他在這年華給水淹死了,可惜。他有個弟弟,這弟弟文采斐然,知書達理,二人相貌幾乎無異。但他卻有個美嬌娘當媳婦兒,每次出街那是羨煞旁人吶。這哥哥死了,弟弟當然得悲傷,這不,這葬禮儀式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