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因著戎族之人,周清在仙雲閣糾纏,而喬成之則早早就入了宮中。

自從被削官罷職之後,喬成之已多年不入皇宮,但此次進宮卻沒有任何的追憶之態。

腳下疾風陣陣,陌生又熟悉的硃紅高牆琉璃瓦片在他身側嫋嫋倒退,也不能讓喬成之有一瞬間的側目。

“喬大人。”

白沐辰身邊的老奴早已看慣了宮中風雨,對於喬成之的性格也十分熟悉。

喬成之早已沒了官職,但這老奴也仍舊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喬大人。

見喬成之這個時候突然進宮,也只是福了福身子,連阻都沒有阻。

“安林呢!”喬成之喊的咬牙切齒,面上彷彿籠罩了一層寒霜。

“回喬大人,安大監在丹辰殿跟皇上一起批閱奏摺。”

說是跟皇上一起,其實就是安林批閱奏摺,讓白沐辰在旁邊蹲著,這景象宮內之人早已看慣了。

老奴說罷,倒退著為喬成之引路,顯然安林他們早已知曉喬成之會來,這是連通報都不用了。

可現下喬成之也顧不得這個,臉上氣得通紅,及至丹辰殿的殿門更是三兩步就跨了進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與喬成之相比,安林倒顯得十分悠然。

“咦?成之今日怎麼想起來進宮了,是來看寡人的嗎?”

白沐辰看起來身體已經好了一些,但整個人仍舊混混沉沉的。

他眯著眼遠看著喬成之的身影,面上露出了久違的誠摯笑容,那一瞬間,他仿若回到了他們曾經縱馬狂歌的年少歲月。

很多年了,他不曾叫他成之。

白沐辰久違的語氣,顯然讓喬成之也微愣了一下,但旋即,心中的悲憤再次洶湧而至。

“陛下。”喬成之的鬍子隨著面部肌肉快速的調節顫了幾顫,最終還是恭謹的對白沐辰作了個揖。

“哦。何事啊 ?”

這聲“陛下”彷彿又把白沐辰喚回了當前,整個人再次懶散地靠上榻邊,竟是連眼皮都不想再抬。

“晉王昨日突歿,所有府中下人皆可作證,此事是安林所為!”

說到此處,喬成之憤然指向了正在批閱奏摺,彷彿對殿中一切毫無感知的安林,語氣間更是咄咄。

“你只不過是一個閹人,竟然屢次對皇室之人下手!前有陛下胞弟雍王,後有親子晉王,你的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喬成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安林依舊雲淡風輕,恍若未聞,但白沐辰卻對安林率先維護起來。

“安大監每日操心勞苦,為朕分憂,你們這群臣子什麼都幹不了 ,還天天有事沒事就來指責大監,你們居心何在呀?”

“陛下!”

喬成之這才注意到安林已經正大光明的取代了白沐辰作為一個皇帝應該履行的所有,批閱奏摺、皇帝龍位,而白沐辰仰躺在一邊,顯然已是個苟延殘喘的傀儡。

在他辭官之前,他也偶然知道安林會批閱奏摺,但那時安林做的還沒有如此光明正大。

他也不是不知道白沐辰荒唐,卻不知他這兩年已經成了這幅模樣,喬成之抬起的手臂還未放下,整個人就顫抖了起來。

“朝臣奏摺本是讓皇上縱觀天下,理應由皇上批閱,你讓一個閹人來批閱,算什麼荒唐事!”

這句話安林彷彿是聽到了,一邊批閱著奏摺,一邊輕笑了一聲。

白沐辰原本還癱坐在榻上,隨著安林的笑聲,立時就從榻上爬了起來。

“荒唐什麼!喬成之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奏摺能批好就行了,你管是誰幫我批的呢?!你敢以下犯上來監管我,是不是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