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他無如何詢問,進來的那位年輕人卻始終不發一言,面上盡是冷寂。

“我知道今日我難逃一死,但我滕珂怎麼也是戎族的首領,竟然連讓你們主將親手殺死的這份尊榮都沒有了嗎?若是見不到喬秉淵,我又如何死而無憾。”

他與喬平淵爭鬥多年,拋開騰璃給他下的毒,若是能戰死在喬秉淵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可他沒想到最後的最後,他卻連喬秉淵的面都見不到。

來送他的竟是這樣一個陌生的小將。

見騰珂這般,那小將或許也是生了憐憫之心,一直十分冷肅的臉上,終於動了動。

“你的確是個英雄,不過你不必等了,將軍他已經去了甘南王宮,至於做什麼你心裡應該清楚。”

小將的話就像一柄刀子,帶著刀柄嗖的一聲完全沒入了騰珂的心臟。

騰珂還沒緩衝,腦中傳來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在他的大腦裡炸開了。

“王宮?喬秉淵他不是中毒了嗎?如何能去王宮?”騰璃手下拉攏的那些江湖之人,其能力滕珂還是十分佩服的。

上一次對喬秉淵的刺殺時,騰璃建議他用那些江湖人,以保萬全。

當時喬秉淵重傷,而且據那些江湖人所言,喬秉淵確實中了涼國劇毒,除了涼國親自給他解毒之外,根本是無可救藥的那種。

可喬秉淵作為一個白國大將,就算他沒有鎮守西南與涼國為敵,那涼國說什麼也不可能給他解毒。

以如今的時間推算,喬秉淵又怎麼可能可以直接去到甘南王宮?

他連下床都該費勁才事。

那小將原本還對騰珂有些垂憐,一見騰珂這方態度,當場又變了顏色,一張臉木了起來。

“將軍自然有將軍的辦法,也有將軍的福氣!你等小人還以為抓了夫人去,便能讓將軍氣血攻心一命嗚呼了嗎?還是說你們本就是想著吸引我們去甘南王宮送死啊。”

這小將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喬秉淵私下裡找的馬明遠。

他的母親馬氏原本是鍾杳的貼身侍女,而且鍾杳當時還給了馬氏一筆不小的安撫費用,這才令他們家不缺吃喝了這許多年。

且不說有他母親還有他的妻子素蓉,就算只是喬秉淵本人,那也是他馬明遠的主將,是他該效忠之人。

如今他藉著喬秉淵的命令來親自斬殺騰珂,一想到曾經英勇無畏的喬秉淵那病弱的樣子,他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難受。

那騰璃該死,這騰珂也該死!

什麼戎族,什麼涼國,他一概不管,他要的只是完成喬秉淵給他的任務。

那日之後,喬平淵連夜便找了幾個身手過硬且又忠心的人,跟著他離開了軍營,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了音信。

而他卻只得留下來,跟安大剛、副將還有範煙槐一起,伺機攻打戎族大軍。

現在天氣炎熱,不適合打仗,但卻也有一個好處——便是露宿也沒有什麼。

他們這幾日分批潛藏到喬秉淵早已看好的,戎族大軍營地附近的山坳裡。

不動聲色,只為了今日這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