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涼國探子,嫁給喬秉淵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倒是問起戰事關心起他的生死來了。”

書房之內,安林率先打破了屋內的沉默,話題終於走上了正題。

蘇九娘站在一邊,對安林如此直接地說出自己的身份,面上沒有絲毫的詫異。

既然她今日來是坦誠相對,那對這些便是早有心理準備。

安林的聲音仍在繼續,只不過卻更加低沉了起來,“難不成,涼國第一細作,動了情?”

這話蘇九娘近來已經不止一次的聽過,無論是小青的碎言碎語,還是言生的童言無忌,她都不曾放在心上。

可今日,面對安林的問話,蘇九娘卻在心中頓了頓。

動情。

這兩個字出現在殺手的生涯中,簡直就是噩夢。

更何況,如今她還是身在敵國。

她之前雖然一直知道自己跟喬秉淵不可能。

可在這相處的時間裡驀然分開,即便是蘇九娘一直不願意承認,可終究也還是為了喬秉淵的點點訊息就打破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謹小慎微,甚至隻身跑到了這宮裡。

作為一個細作,這種魯莽,很可能讓她陷入不可自救的深淵。

可在她被張笑庸拒見後,一口氣跑來這宮裡並一步步找到了青木殿時,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思考過自己的安委。

她只想知道喬秉淵到底如何。

終究,是讓那個男子,闖進了心裡。

蘇九娘垂著頭輕輕笑了笑,有些無奈又有些執拗,“動了又怎樣,沒動,又怎樣?”

安林顯然沒想到蘇九娘會回答的這般磊落,撐在桌案上的手肘原本是要抬起,一時間竟也忘了似的,怔愣在了半空中。

幾息之後,安林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般,笑的有些嘶啞,“還成,不愧是蘇家人。”

這話安林說的原本帶著些無奈,蘇九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轉眼間,安林卻又變得咬牙切齒了。

“都是一樣的蠢。”說罷,安林冷哼了一聲,似是十分不屑。

蘇九娘雖然姓蘇,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姓氏有何特別,如今乍然聽到安林竟對蘇家人如此憤恨,大機率也只能想到是與那畫中的女子有關。

“故人已故,大監又何必再將往事遷怒於人。”蘇九娘很想試探,但她現下趕來青木殿本就是焦急。

根本也沒有了繼續探究的心情,所以話說的也簡單而無趣,她只想知道喬秉淵如何了,其他的並不關心。

“好一個故人已故,不知道等你回了涼國以後,對喬秉淵來說你這個故人,又能佔得幾分重量?”

桌案邊的安林聽了蘇九孃的話,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也終於現出無趣來。

“喬秉淵也是著實受人關注,戰事正酣,現下已無需擔憂。”

只見安林揮了揮被壓褶在手肘下的袖口,竟是撐頭閉上了眼,顯然是不願多說。

至於他說喬秉淵受人關注,蘇九娘想到上午被張笑庸晾了半天,心裡就多少有了些思量。

看來張笑庸雖然沒見自己,想來是用了別的法子,早已跟安林搭上了話。

可既然安林說無需擔憂了,那便是事情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