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

當完全弄清楚那些小字究竟寫了什麼的時候,蘇九娘覺得自己的手像是突然被燙到了一般。

她近乎害怕的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耳墜。

晶瑩透潤的招搖血玉,即使在昏黃的燭光下,仍舊散發著層層華麗的光暈。

可那雕樑畫棟的美麗,卻不再只是一個男子浮於表面的愛意。

重新墜落回錦盒中的耳墜,孤孤單單的躺在絲質的緞面上搖搖晃晃。

蘇九娘卻在怔愣了片刻之後,猛地把那錦盒啪的一聲扣了起來。

可錦盒被扣上之後,耳墜雖然再看不見,心中的震撼卻仍是久久不能平復。

正當蘇九娘捂著心口,大半天都難以置信之時,一道帶著陰冷的勁風卻突然從窗欞處吹了進來。

在這夏日,即使到了晚上,那風也是溫熱的。

此時皓月當空,不可能下雨,既沒有雨意,這突然出現的涼,顯然就不合常理。

蘇九娘快速起身,警惕的看向周圍,手下輕輕把那裝著耳墜的錦盒推到了暗處。

“誰?!”她的聲音低壓著,可眼睛卻已將屋內的各處都掃視了一遍。

“嗖!”

屋內雖然沒有見到人影,一個菱形的飛鏢卻隨著蘇九娘低喝,眨眼間就深深的釘在了桌角上。

那菱形飛鏢做的十分不精緻,像是有人隨手磨出來的一樣。

可就是這樣的一支明顯還帶著鈍角的飛鏢,卻十分精準的在小小的桌角處,沒入了三分。

這對發鏢人的內力和精準度都要求很高。

那鏢的後尾處十分隨意的刻了“竹林”兩個字,字跡粗且淺,說是刻也不十分恰當,若這不是一塊鐵鏢,只看那字的痕跡,反倒是讓人覺得很像隨意用手指畫上去的。

可這是一塊精鐵,雖然被粗糙的打磨過了,可精鐵的硬度仍在。

若這字跡真的是用手指隨意畫上去的,那此人的功力可見一斑。

白國名都距離涼國可謂是路途遙遠,蘇九娘在白國之內認識就算加上見過的人,也不過寥寥。

蘇九娘思索了一圈,能有這等內力的人,她著實是找不出誰。

看來,一切只能按照這人的指示,到竹林處才可揭曉了。

蘇九娘把桌角上的粗糙飛鏢拿在了手裡,端看了片刻, 眉眼微蹙著往後院的那片竹林走去。

若是喬秉淵在府上,這竹林便是他練功之地。

自從他出徵之後,蘇九娘也不過就來了一次。

現而今月夜近乎過半,若不是前方將要見到的未知之人擾亂心境,單是獨自走在幽幽竹林中的青石小徑上,卻也別有一番趣味。

蘇九娘在這喬府中住了將近兩個月,全府的路,蘇九娘早已熟記於心。

沒過多久,往日裡喬秉淵練功的那塊平坦之地,便已映入眼簾。

那空地上沒有人,但旁邊的密林中,倒是默默立著一個黑影。看上去倒像是個男子。

蘇九娘見此,步子也沒有加快,反而更加不急不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