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則天下依順,挫則各自紛飛,這是人之常情。

喬秉淵低頭思考著,其他幾處的可能性,一邊詢問著副將,“調糧令發出後,可有迴音?”

“有。但緊急調糧,能調來的糧也並不多,已在路上。”

並不多,已是副將能夠說出口的最好聽的表達了,他實在很難說出口,那些糧食就算到了,也根本解不了燃眉之急。

這幾萬大軍,就算再省著吃,也不過撐個一兩天。

幾乎沒什麼用處。

帳內的眾人都垂著頭,一時間帳中的氣氛,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悲傷。

“此事還有很大的回寰餘地,切莫糧草亂了軍心。”

儘管面對如此大的困境,喬秉淵的聲音也仍舊低沉,沒有絲毫悲涼。

“是,可將軍...”副將還想說什麼。

卻聽喬秉淵驀地抬首,眸中帶著一股堅決,彷彿只要有他在,喬軍便會永立不倒。

“再等兩日足以,糧草必然到。”

“將軍!”如此時刻,就連朝廷都不再伸出援手,喬秉淵卻如此篤定,兩日便有糧草。

經過探查,戎族的糧草確實是守衛格外森嚴,這很明顯說明他們猜測戶部跟騰珂的合謀是真實的事實。

此時,既不能去搶糧,又不能調來糧食,可,只要是喬秉淵說,他們就信。

副將不可置信的看著喬秉淵,整個人都像被驀地灌滿了力量似的,眸中的光芒終於再次堅定起來。

“既然騰珂喜歡打車輪戰,那我們不妨用這兩日的時間,教教他什麼是車輪戰。”

喬秉淵的聲音穿透過每個人的耳膜,像一股雄渾的力量,讓每個人都驟然振奮。

而此時,名都之內,喬軍的名號早已在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

戶部張徴此時正坐在名都最大的酒樓鳳陽樓內,悠閒地品著茶。

樓下街巷裡,人流川流不息,陽光裡,一堆堆的乞丐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這景象倒是與平日裡看上去沒什麼兩樣。

可張徵看著街巷的眉眼間卻浮起來一抹笑意,略微搖了搖頭。

“要說這喬秉淵還是改不了喬成之那點舊習啊,看不懂這世道,再驚世的才華,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可不是,要不說張大人您才是人中龍鳳呢。”坐在旁邊的老頭趕緊給張徵添了添茶水。

這老頭正是之前想要把自家女兒嫁給周清的魏園。

此時他一臉獻媚,硬是將自己素日裡的圓滑世故用了個淋漓盡致。

可張徵聽到這話,臉色卻驟然陰暗了下來。

趕緊轉眼看了看周圍,像是極其害怕被人聽到似的。

接著他壓下聲音,伏在魏園的耳邊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讓頭上那位聽了,可不好。說他是人中龍鳳倒可,我可不敢當。”

魏園像是突然了悟,趕緊呸了幾口.

“是是是,你看我這嘴,與那位想比,你我不過是行走的小卒,又豈能相比呢。”

張徵見魏園如此上道,也頗為喜歡,兩人茶盞一碰,竟是當做酒來慶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