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瞬息萬變,乘客故意兵分兩路,且有一部分士兵因去了行動,其目的怕就是要迷惑喬碧淵。。

想讓他們以為騰珂敗了一戰,便投機取巧要走喬秉淵之前的戰略老路。

如今他們的確在明處,這一戰也絕不是可以輕而易舉能夠取勝的一戰了。

西北的密林樹木大都矮小,闊葉不多。

陽光輕易的穿透了叢叢枝葉,照耀著零零散散的旅人身上。

這些旅人大都十分慵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可是大部分都是男的。

他們有的穿著破衣爛衫,有的坐著車馬,不一而足,可行進方向卻基本一致。

向著招搖山麓,卻又有些偏斜。

而喬軍打仗之中,喬秉淵在眾人散去之後,彷彿才剛剛想起那晚已經放涼的湯藥。

他立在路線圖前,看著那碗湯藥有些出神。

最終還是走過去,拿了起來一飲而盡。可藥一入喉,一陣腥甜卻再次漫了上來。

喬秉淵皺著眉,強行嚥下口中血腥與苦澀相融合的藥物,可唇角仍是溢位來些許黑紅。

其實剛才範銀懷和眾人也已提醒過他,可他並不是故意不喝,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在眾人面前喝下這藥。

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軍醫也清楚,但他已下了禁令,就連範煙槐也不能知道實情。

大戰在即,他作為主帥,就是幾萬大軍的定心丸。

他不願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這一次遠征招搖山,他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拿下騰珂的人頭。

他拜託安林的事,安林都到了,在安林面前起的事他也要做到。

即使退一萬步講,不為安林,只為白國邊境的萬千百姓,騰珂也絕不能活。

戎族可以有其他的首領,白國邊境的百姓卻不能全部遷移。

騰珂對戎族人來說確實十分驍勇善戰,但每至冬日,只要有騰珂在,白國邊境的百姓便無寧日。

他把自己在戎族中威望,建立在白國百姓的血汗之上,這絕不允許。

這也是喬秉淵在一開始就決定要出征的原因。

首次與坦克對戰時槍斃人,雖然大勝,但決定沒有將唐哥置於死地,以至於白國百姓在這幾年時間裡又被唐科連續騷擾。

這個尾,只能喬秉淵來收。

這是他沉默在家的光陰裡,反反覆覆銘刻在心的事情。

幾年時間裡,他反覆錘鍊自己,磨礪兵法,推敲騰珂的傭兵習慣,甚至打探戎族訊息。

為的就是這一刻,為的就是這一戰。

喬秉淵抬手擦掉自己唇角的苦澀,脆弱的手指經過胸前,輕輕摁在了隔著衣服的柔軟之處。

那裡藏著一方錦帕,是蘇九娘在桃林處隨手扔給他的。

也是如今,在他全身鐵甲覆蓋之下,最柔軟的一處。

喬秉淵壓著聲音,輕輕咳了兩聲,唇邊卻溢起了淡淡的苦澀。

帳外殘陽如血,映著喬軍的頂頂軍帳,在滿是砂礫土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九娘...”錚錚鐵骨,卻終究在眼底藏了一抹無奈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