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頓了頓,呵呵笑著啐了一聲,可腳下的步子卻沉得不像話。

“反正我那金籠子永遠給你留著!”

無賴般的話語飄蕩在大理寺漆黑燻臭的大獄中,張笑庸隱在暗處,嘴角抬起笑了笑,可笑著笑著,卻如失了聲般,一點聲音都沒再發出。

這日一大早,白國之內算是炸開了鍋。

喬秉淵帶著大軍出發,算著日子也已經快到招搖山附近了。

可一騎快馬入名都,揚起三千塵土,竟是帶來了一個大軍被半路伏擊的訊息。

“這喬將軍不愧是英武大將軍之子啊,那戎族竟然還敢半路伏擊,這不,被喬將軍打跑了吧。”

幾個老臣子聽著軍士的稟報,絲毫沒有對行軍將士的關心,只是在聽到敵人被喬秉淵全力擊退後,臉上盡是洋溢著

莫名的自豪。

周清一臉麻木的站在邊上,喬秉淵的能力,他心裡有數,可騰珂也是個梟雄,半路伏擊能是他的終極之戰嗎?

恐怕是另有圖謀。

若這伏擊只是一次還好,若是頻頻伏擊,那喬秉淵即便是次次都贏了,大軍拖的疲憊了,於戰場也是大大的不利。

朝堂上的老臣們還在喋喋不休地向白沐辰恭賀著這次小規模的勝利,明主賢能的話比比皆是,說的白沐辰也有些輕飄飄的。

他本想轉頭看看安林,是不是也正高興,卻見安林站在一邊靜靜地剝著橘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白沐辰趕緊收斂了下臉上的神色,抬起袖子十分不耐的說道:“行了行了,一點小事這般吵鬧,退朝!”

連續三日捷報頻傳,都是迎接伏擊之勝。

周清乾脆告了假,連朝堂都不去了。整個人躺在院子裡的石階上,好像都沒有了精神。

周晚意正要出門去找蘇九娘,看到周清的樣子,不禁皺眉輕輕踢了他一腳。

“你做甚?”

這一踢沒踢動,周清躺在一邊,仍舊一動不動。

可週晚意覺得無趣,正要走的時候,卻聽到周清說道:“讓你那好姐妹自己小心一些,我也要動身去西南了。”

“遇事能躲則躲,若是惹了是非,山高水遠,我可幫不上忙。”

“說的好像你幫過似的。”周清早有動身的打算,這會子做了決定,周晚意一點都不意外。

“我留下,保準能護她周全。”

喬秉淵之前的託付,周清也跟周晚意說起過,周晚意現在跟蘇九孃的關係十分要好,更是責無旁貸。

振臂一揚,面上盡是十足的自信。

周清從石階上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周晚意瀟灑離去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

而此時,喬秉淵遠在邊陲,面對著戎族一路上蒼蠅般的騷擾,將士們也是不勝其煩。

零零散散的隊伍,排了很長,夾著中間一個慵懶的馬車,疲態已然盡顯。

一個副將騎著戰馬走在隊伍前頭,抬眼望著兩邊陡峭的山峰,乾燥的風夾著獨屬於招搖山區的紅土,把視線都吹的有些模糊。

“咱們將軍這幾日連番作戰,身體不適,各位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力護將軍周全!”

“護將軍周全!”

“護將軍周全!”

隊伍裡的將士雖然都已經疲乏,可聽到這個口號仍是紛紛響應著,往前路走去。

就在這時,已近在頭頂的山峰上,被風吹過的草地突然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