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些草藥應該比你在路邊採的那些貴重多了。”小侍衛以為周清是沒注意到,趕緊出聲提醒。

“呵!”周清斜眼看了一下那滿圃的藥草,冷冷笑了一聲,“的確是珍貴,不過這種用人血養出來的東西,我們可用不了。”

“什麼?!”

小侍衛這幾天來回往返在山巔和山腳,這個藥圃也看了很多次,他一直只覺得這些植物實在是世間至美。

卻不曾想到,竟是這樣的來源。

“將軍你是說,這些這麼好看的藥草都是...”

“好看?”周清挑眉一笑,隨即點了點頭,“確實是好看。”

周清雖然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對生死對流血都已經有些麻木了。

可他卻像是連看一眼這些植物都不想看,轉頭就往屋舍內走去。

“老頭,你這噁心人的癖好,還真是多年不改啊。”

周清甫一進屋,不請自坐,一下子就坐在了桌案旁,此時蠱醫不在,桌上卻安安穩穩的擺著兩盞青綠色的茶。

茶水悠然,卻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周清垂眸掃了一眼茶水,像是十分不喜歡這個味道,皺著眉長舒了一口氣,端起茶杯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將軍你...”

茶,或清或濃,都有茶香。可這杯茶,小侍衛自問從來沒見過。

單是這顏色和氣味,明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周清竟然也不抵抗,就這樣喝了下去。

小侍衛替周清的擔憂還沒說出口,就見周清抬手端起了另一杯,然後遞給了自己。

“我,我也要喝嗎?”小侍衛驚訝的接過這杯溫熱而詭異的茶水,略微有些接受不了。

“不然呢?讓我替你喝?”周清轉頭看著這個呆萌的小侍衛,嗤笑了一聲。

“哦,我喝,我喝...”

小侍衛的茶水剛一落肚,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從屋內的屏風後,緩緩出現。

那老人身上穿著苗衣,鬚髮皆白,面上卻有一道像蜈蚣一般的疤,貫穿了整張臉。

哪怕小侍衛天天跟在周清身後見慣了風雨,乍一見到老人這般容顏,也是嚇的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我很可怕嗎?”老人坐在輪椅上,顯然對小侍衛的表現有些不滿。

“呵!貌比潘安。”周清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擋在小侍衛的身前,看著面前的白髮老人,口氣中卻沒有敬重。

白髮老人冷哼一聲,猙獰的面上露出了些許怒氣,“你要清楚,是你有求於我。”

周清冷冷笑了笑,手指在桌上的杯盞上慢慢滑動了一圈,抬起手,指尖上已侵染著綠色的茶漬。

“我當然清楚,何況我們還喝了你的斷腸草。”

“......”小侍衛站在一邊臉色有些蠟黃。

斷腸草,傳聞中,喝斷腸草如果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雖然早就看出來那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這也著實有些太狠毒了點。

“知道就好。”白髮老人半眯著眼,看著周清,聲音中帶著些陰森,“你那鐵牌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