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情郎就在眼前,若是兩情相悅,哪個女子肯捨得躲開?小樹妖鼓起勇氣,正要迎接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喜,卻不想他竟大頭朝下直接滑倒在隨風的肩上。

呃……,居然沒親上?

隨風抿了抿嘴,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

“杋洛,杋洛!”小樹妖輕喚了兩聲,發覺他的身子正在變軟,意識也模糊起來,但聽他含含糊糊道:“隨風,我好喜歡你,可是我一個堂堂的太子卻什麼都給不了你,我好沒用呀……”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鬆了下來,依在隨風的身上,神思迷離,不醒人事。

杋洛醉了,還醉的這般歷害,年紀尚輕又不盛酒力,幹嗎這麼逞強,不能喝就不要喝了。

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香,聽他口中含糊不清的醉話,隨風其實真的知道他心裡的苦楚,她轉過頭深深的凝視著歪在肩上的那張俊秀的側臉,長長久久的凝視著,彷彿這世間中,杋洛是她唯一能看見的人了。她好想這樣摟著他,照顧他,愛護他,可腦海裡卻偏偏浮現出太子妃那張幽怨傷情的臉,好像正是因為自已的存在搶奪了她與太子的恩愛。

隨風的心絞了一下,有種不捨又惋惜的感覺,更是忍不住惆悵,他的心明明屬於自已,人也垂手可得,但自已卻就是做不到將他佔為已有。小樹妖尋思了一陣,不禁蕭瑟嘆氣:看來不屬於我的人,連親一下都沒能成啊!

心緒輾轉許久,最終剋制了自已的臆想,罷了!若是再不與太子妃圓房,流言蜚語恐怕就要傳到東宮之外了。

杋洛,你身居儲位,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已,隨風心裡明白,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你就把她當成我,圓了太子妃的期望吧!隨風已經滿眼淚水,卻還是將他抄起,抱著他騰空一躍飛出了正安殿。

深更半夜,東宮眾人都熄燈入睡了。顏玉惜在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中迎來了她企盼已久的太子。她甚至都不知道太子什麼時候進到了她的房,什麼時候躺在了她的床上。

透著外面柔和的月光,顏玉惜仔細端詳那張溫柔的,俊秀的臉。酒醉的杋洛已經神思縹緲,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已,帶著迷離渴求的慾望。玉惜知他醉了,她無法拒絕也根本就不想拒絕,甚至帶著無限的可望與欣喜,就這樣她溫溫順順,毫無保留地將自已的一切奉獻給了太子。

翌日清早,杋洛從酣醉中醒來。華帳低垂,薰香爐中青煙嫋嫋,杋洛扭過頭,看見自已的胳臂上躺著玉惜那張桃花般的小臉兒,低垂的眼睫濃密修長,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羞澀中帶著說不出的嫵媚,酥胸半露,羊脂般的手臂輕輕的搭在杋洛的身上,睡的正香呢。

杋洛有些驚異,想起昨晚自已分明與隨風在一塊兒的,怎麼後來到了玉惜的房中了?琢磨來琢磨去,腦中竟是一片空白,杋洛的心裡掠過一陣奇異的感覺,有些慌張,又有些歉疚,更多的是惋惜。為什麼,為什麼躺在我身邊的人不是隨風呢!若是我強硬些,若是她主動些,或許早就珠聯璧合了,可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美人在側,杋洛見玉惜那般楚楚動人的模樣,哪裡忍心抽回手臂?他的心變得柔軟,不再排斥,甚至對玉惜再也狠不起來。他靜靜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在這種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行使了周公之禮,如此算是給玉惜的交代吧!

忽然,門外有人叫嚷起來,是懷安急促的聲音:“殿下呢?殿下在哪裡?太子殿下,懷安有事稟報!”原來懷安去了太子的正安殿見杋洛不在,就更加慌張便忍不住在院中喊了起來。

杋洛猛然坐起,便再顧不上身邊的玉惜,急忙披上外衣奪門而去了。

顏玉惜錯愕不已,春宵初過,還未來得及與太子溫存半分,他便倉促離去了,太子殿下還會來麼?顏玉惜怔怔的坐在床上有些痴了,昨夜的歡愉,今日的哀傷,她情不自禁的陷入了企盼的煎熬裡。

只聽,杋洛在院中喊道:“懷安,出什麼事了?這麼大呼小叫的!”

眾婢看見太子殿下從太子妃的寢殿中出來,先前一直提著的心全都怒放的開了花,尤其是太子妃身邊的侍女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大家心照不宣的走開了。只留懷安,手裡還拿著幾張紙驚魂未定的將杋洛拉回了正安殿,關上門,小聲說道:“殿下,出大事了!懷安雖不識得幾個字,但聽旁人講這上面的內容都害怕呢!您且看看吧!”

杋洛接過紙張閱覽,上面講的是兩個人在談事。一無名氏說現在天下太平,國本已固,無復可憂,無復可慮了。另一個叫程瑞的人當即反駁,說目前形勢危急,皇帝雖然立了太子,但那是由於當朝眾多大臣的脅迫,情非得已,很快就會改立瑞王,且子憑母貴,程妃專擅,迴天轉日難矣……。杋洛越看越覺頭皮發麻,額前和背後冷汗直冒,手哆嗦的都不聽使喚了。

“這,這,這東西是從哪裡得來的?”杋洛張口結舌。

“這是今早老奴從宮外得到的,現在宮外大街小巷貼得到處都是呀!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快,快,快去召顏大人入東宮。還有,把……內閣首輔沈大人也請來。還有梁.....”杋洛的腦中已經亂了起來,都不知該如何打算了。

“好,老奴這就去!”不過,梁,是誰?懷安見太子的神情也沒敢多問,尋思著先把顏沈兩位大人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