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心向來不喜歡聽別人吩咐,顧維楨不想讓她做的事,她還偏要做。

她看到顧維楨的衣服下隱藏著一根黑繩,猜測掛著的就是千眼菩提,便顧不得顧維楨的驚愕,指尖劃過顧維楨的面板,挑起那根黑繩,千眼菩提就被她握在手上。

她另一掌合了上去,卻皺了皺眉,千眼菩提本是靈物,之前還能穩定住顧維楨的病情,但現在裡面的靈氣少了一大半,讓她有些疑惑。

她雙手合十,千眼菩提在她手心旋轉,寧心默唸了一句,等著鬆手時,菩提之眼已經自動升在了顧維楨的面部,貼在了他的眉心之間,一股清冷之氣灌入顧維楨的身體內,他頓時感覺神智清明瞭不少。

沒了寧心的操控,千眼菩提又“啪”地落回了顧維楨的頸間,寧心收手看向他:“你拿這個菩提眼做了什麼?”

顧維楨想起當日在弘量處做的事,沒有回答,寧心倒也不逼問他,只是又問道:“你這個寶物是怎麼來的,總可以說吧。”

她起初看著這東西就覺得熟悉,剛才使用的時候,更是順手,像是自己的東西的一樣,不過寧心在修真界的時候法寶太多了,就算真的是自己的,她也不會有什麼記憶。

顧維楨看了一眼,對著她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寧心挑了挑眉,表情像是顧維楨在逗弄人。

顧維楨卻難得的侷促道:“確實是天上掉下來的,我還不到一歲,這東西就掉下來砸到了我的床上,我父母第二天才看見,覺得是天意,就讓我一直帶著。”

沒想到最後也確實是這東西救了他半條命。

萬物各自有因緣,許是認主也不一定,寧心也不再深思。

倒是顧維楨笑問她道:“之前明明在顧越家裡救我的是你,幫我找回這個的也是你,你為什麼不承認?”

“說的不好聽一點,沾染你會有麻煩,而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想麻煩纏身。”

顧維楨沒問現在怎麼就不怕麻煩,只是道:“你果然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我的症狀。”

可見他初見寧心時的感覺,並非只是錯覺。

寧心笑了笑:“你還挺相信你的直覺,一直咬著我不放,就不怕最後認錯了人嗎?”

顧維楨不贊同:“我從未相信過秦玄會有什麼本事,我只是想用她引你出來,你雖然沒有說過,但我能感覺到你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我抬高她的地位,讓她為我做事,以為你怎麼都會有些動作,沒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氣,絲毫不在意這些。”

現在想來,寧心當時不是不關注秦玄,而是不在乎他給秦玄帶來的那些身份地位,自然波瀾不驚。

顧維楨讓阿仲去小閣樓裡拿一些舊物下來,想找找有沒有關於當年那件事的線索,阿仲卻率先遞上了手機,對著顧維楨道:“顧先生,這是剛剛上的一條熱搜。”

說罷他就上閣樓找東西去了,顧維楨看了一眼,就看向了寧心。

寧心心領神會:“關於我的?”

顧維楨將手機推了上去:“你之前千藏萬躲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事情,現在有網的都知道了。”

關於寧心的其實是兩條熱搜,第一條置頂的是唐善德身受重傷在山腳下被人發現,原來他在參加完慈善義賣之後就失蹤了,家人報警之後,警察一直在找他,但因為沒有勒索簡訊他又是個成年人,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這天早上在山上露營的人收拾東西回去,發現了一個人躺在草叢裡,腦袋上還全是血,就趕緊報警了,其中一個一直以販賣一些小道訊息給記者為生,又認識唐善德,就偷偷拍了兩張照片,現在被打了碼的照片就發在了網上,大家就都知道唐善德被人襲擊之後住院了。

不過聽說他傷勢嚴重,腦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寧心之前刑害死的言論就自然會被好事之人搬上熱搜。

所以關於探討寧心的言論就來了,之前認為她給唐善德算命是不自量力的人,現在看到她算的這麼準,說是丁丑月就是丁丑月,絲毫的不含糊,有些又敬又怕,畢竟唐善德名聲在外。

位高權重的人都把他當作大師,可是這樣一個沒有名氣的少女,卻更加的技高一籌,直接預測了唐善德的運勢,卻從來沒有在玄學界聽過,難道這是一個世外高人?

但這樣玄乎的事也不是人人都信,有些人也開始猜測寧心要麼是運氣好給猜中了,要麼就是她與兇手有聯絡,事先造勢,讓眾人都以為唐善德是流年不利,所以才摔下山腳。

不過這個說法也很快被人否定了,寧心說的刑害死,並沒有否定唐善德會遭人迫害,又何來事先造勢一說。

更何況拍影片的自己就出來說,他也是玄學愛好者,但是崇拜的玄學大師因為唐善德的緣故一直在學會被打壓,難有出頭之日,他心裡不服氣,想看看唐善德有什麼本事,卻正好見著寧心一個小姑娘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言不慚的想給唐善德算命。

這多稀奇啊,不論她算得是不是真的,他把這影片發出去,也夠讓唐善德沒臉面的了,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的意圖,更不是配合寧心造勢。

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寧心批的那幾句話,居然成了真。

寧心看到唐善德情況,想著他到底沒有躲過去,這就是命,輕易也避免不了。

顧維楨刷到網上有人透過寧心的背影猜測她的身份,便問著她道:“需要幫忙嗎?”

之前寧心的影片,大家也只是當個笑話看,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寧心算準了唐善德的命運,自然就會引來一些人無謂的騷擾,寧心沒有推辭的點頭,反正網上刪帖這些事,對於顧維楨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

阿仲把一些舊物抱了下來,箱子裡面裝的都是一些顧維楨父母的衣物和飾品,他當年無法接受父母和妹妹驟然離世的打擊,所以將他們在屋子內所有的東西都用箱子封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