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跟蘊穎說吧,跟著老太太這麼多年,這臨清市有名有姓的人家,連誰家當家人是喜歡狗,還是喜歡貓我都知道。”

丁嬤說完,見慄老太閉目養神,並沒有阻止的意思,而林蘊穎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正等她說下文,於是丁嬤就接著說:“要說清楚這件事,得把李家給捋一遍才能說清楚。說起來這李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可是出了位立過大功勳的首長,李家老爺子就是這位首長原配生的長子,只是後來這首長一走幾十年,等到功成名就,早就又娶了年輕嬌妻,孩子也生了好幾個。

直到後來原配去世,老家的長子,也就是李老爺子到北都來找親爹,這老首長心裡也是愧疚,奈何家中有悍妻,不敢把長子留在身邊,就還安排他回了臨清,並託付給了自己的老部下,那個老部下沒有辜負首長囑託,不但給李老爺子安排了極好的工作,後來還把自己女兒都嫁給了他。”

“這個女兒就是現在的李老太太吧。”

“可不是嘛,說起來,她出身是不錯,這才養成了傲氣又死要面子的性格!”慄老太太適時補刀。

丁嬤接著說:“兩人結婚以後,想著第一個春節得去親爹家裡過呀,就準備了好些禮物,興沖沖就坐火車去北都了,誰成想,卻差點連家門都沒能進去,衛兵不認識他倆,給攔住了,打電話請示首長夫人,這後媽說家裡現在沒人,不能放外人進去,怕丟了東西,吩咐衛兵讓他們在門口等,這一等就等到天黑,所有人都下班了才讓進的門,據說那家裡的人,除了親爹還說了兩句問候的話,後媽連帶著幾個兄弟姐妹跟審犯人似的夾槍帶棒一陣諷刺。氣的兩人連夜就回臨清了。

這件事,李老太太視為畢生之奇恥大辱,回家就病倒了,病好之後就跟變個人似的,發誓要出人頭地。”

“這不,真給李老太辦成了,李老太爺前年去世的時候,李家那個風光大葬就不必說了,原來北都的親戚也都主動過來弔唁。”

“是不是北都的那房今不如昔了?”

“可不是,心胸那樣狹窄,親哥哥都容不下,肯定沒啥好前程,現在早就落魄了。”

“李家卻是名利雙收,李老太爺生前雖然沒走仕途,但是也身兼數個社會職務,還是地方領導的座上賓,李家在北都和其他地方投資的產業每年都收益巨大,積累了不小的財富,現在提起來老首長的後代,反倒都認臨清李家為嫡系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麼說來,李家的崛起,李老太太居功至偉,所以,李老太爺死後,她在李家就是絕對的權威嘍。”林蘊穎插嘴。

“正是呢。李老太太一共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六七個孫輩,沒有一個不敢不聽她的話。”

丁嬤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說:“可惜這老太太心長偏了,偏心老二偏心的沒邊。本來長房有長子長孫,該著重培養,將來繼承家業,可她偏不,好東西,好人脈都往二房屋裡送,老爺子在的時候還收斂一些,老爺子一死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偏心,李家這醜事壓根不會發生。”

“真是成也李老太,敗也李老太。”林蘊穎說。

“可不就是蘊穎這話呢。”丁嬤說。

“李家老大叫李澤棟,據說出生的時候正是李家落魄,處處受人白眼的時候,李老太沒有心思管孩子,那孩子從小是放在鄉下養大的,直到上學才接回家。

家裡早就有老二李澤坤了,李老太的心思全在老二身上,分不出精力管老大,再說錯過了的時光是彌補不了的,所以娘倆一直就不親近。

等兩人都到了成親的年紀,正好有一樁天賜的姻緣擺在眼前,當時,李家已經起來了,也打著老首長名義常去北都走動,恰好北都有家世家女兒出了點事情,想嫁到外地,這家跟老首長有淵源,看上了李家,想把女兒嫁過去,本來這樁親事怎麼說也該是老大澤棟的,誰知道李老太竟然安排老二澤坤去相親,想著只要兩人情投意合了,不管是那家還是老大就只能認命。

那姑娘確實也看上老二了,親事眼看就成了,只是姑娘孃家一直以為想看的是李家老大李澤棟呢。

直到了成親前一天,瞞不住了,才發現要嫁的竟然是老二李澤坤,那家不幹了,人家姑娘本來就是低嫁,想著怎麼著也是嫁給李家長房,也算勉強匹配,誰知道李老太耍心眼,竟然把所有人都騙了,人家當即就要把姑娘領走。

李老太這才慌了神,百般祈求人家不要領走,保證讓姑娘嫁給長房,那家人本來也不想再出事端,眼看生米就要煮成熟飯,無奈就讓姑娘留下了,但是是以客人的名義留下,跟老大培養出感情,再擇日結婚。”

“我覺得,這家做的不對。”林蘊穎說。

慄老太大感興趣:“阿韞倒是說說,怎麼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