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餘波(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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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還有餘力反擊,刺傷了一個士兵的手臂,但最終還是被捕了。
案情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清楚。
根本連用刑都不必,周顯文那伴當,便已經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周顯文因憤恨陸洵在詩末“禁周顯文得氣”,又在書院題詩也如此做法,讓他深覺羞辱,起下了殺心,這便設法招攬了殺手,許下一千兩銀子,約定今晚殺人。
對於這個說法,殺手亦供認不諱。
天色漸漸亮起的時候,案子就已經塵埃落定。
這並非尋常命案,乃是入室殺人,而且從毒狗的肉,到兩個同犯的證詞,整個證據鏈無比的完整,幾乎不存任何疑問。
等到早飯後,陳胄又代表周縣君前來慰問的時候,就明確地表示,此案已經結案,兩名從犯皆判“棄市”,即當眾斬首。
這絕對算是快刀斬亂麻了。
當天上午,訊息就已經不受控制地擴散開去。
案情幾乎沒有什麼可說的,也完全不存在什麼值得深究和探討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案卷報上去,從郡裡,到刑部的複核,也都不會出現任何反覆的可能,但這件案子背後的事情,卻仍是足以供鄴城人在茶餘飯後說個不停。
因“禁某某得氣”而被人刺殺者,陸洵並不是第一個,只是又添了一個。
這自然會讓很多對陸洵看不順眼的名士和詩人們,在背後嘲笑不已,但即便是他們,在公開場合的時候,只要被問及這件事,也是一定會直接表達憤怒的!
名士和詩人,與那些世家或宗門,可不一樣。
世家子或宗門弟子,且不提自身都是修行者中的強者,自身本就實力強大,並不怎麼懼怕一般二般的殺劫,而且他們背後都有龐大的勢力做支撐,說實話,除非是公然敵對的一方不計後果的出手,否則也很少會遭遇這類的禍事。
一旦誰敢對世家子搞這種暗殺,就會馬上面臨對方一整個家族的迅猛反擊。任你實力再高,在有可能要面對一個大家族的反擊時,也要猶豫一二。
但名士們、詩人們可不一樣。
寫詩作文當然不是誰都行的,但同樣,修行也不是誰都能行的。
自己可以寫詩,給自己提供一定的「文氣」,但最終卻終生都無緣「登仙」者,遍天下一抓一大把——甚至可以說,混名士圈子的,基本都是這類人。
因為一旦「登仙」,立刻成為一地大佬,就不怎麼混名士圈子了。
譬如趙琦趙老相公,人家少年「登仙」,文武雙全,壓根兒就不混名士圈子,直接出仕,四十來歲就已經第一次拜相。
所以,名士們大都是沒有什麼太強的戰鬥力和自保能力的。
大多數名士,都會選擇依附在某大世家,或大宗門的保護之下,可即便如此,自己的戰鬥力不行,還是會讓他們天然的就缺乏安全感。
也因此,這種暗殺,哪怕被暗殺者是他們討厭的人,也是讓他們絕對喜歡不起來的,反而是會直覺的厭惡與痛恨!
在這個時候,他們倒是難得地同陸洵站到了同一陣線。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儘管周顯文的父親,本縣名士周本中不停地到處奔走,卻幾乎得不到任何的支援,從他的那些好友,再到平常與他關係最好的家族,近乎一致地表示,這件事情幫不上忙。
但他依然繼續地四處奔走,似乎據說,他竟認為這是一場誘殺,而他的兒子只是上了當——聞者幾乎無不嗤之以鼻。
完全不可能站得住腳的一個說法。
這個時候,陸洵鄭重地命人通知了一圈,表示《小松》的「初讀」會稍緩再舉辦,而他自己,則表示要暫時閉門謝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