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洵拱手,道:“並無表字。蔡師稱呼我陸洵,或陸大郎皆可。”

於是雙方約定,從明日起,陸洵會在每天早上卯時三刻過來,至巳時末,一共兩個半時辰,由蔡確蔡教頭傳授武藝。

不管午飯。

就這麼簡單議定之後,陸洵等人便告辭離開。

接下來,路寧要跟他一起回家,陸洵要把事先說好的一百兩銀子束脩,和屬於路寧這位“閒客”的十兩銀子中介費都給了。

當然,陸洵沒錢,要管陸老爹要。

不過昨天下午時候,賀藍眼就已經把林英賠償的那六百兩銀子送到了,陸老爹手裡是肯定有這筆錢的。

蔡教頭送到門口,目送眾人走了之後才關門。

這邊陸洵等人離了蔡家,陸洵正想再順口打聽一下,看這蔡家的院子,面積不算小,收拾得也是乾淨整潔,家裡雖沒有奴僕,但看上去並不像是有多窮的樣子,為什麼張口就說“家貧”呢?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問,卻忽然就聽到一陣馬蹄聲。

聲音很急,似是有人縱馬疾馳。

除通城的南北東西大道之外,這年代即便是如鄴城這般重鎮大城,城裡的道路也都寬度有限,一般建築標準是能夠容納兩輛馬車並行,能容納四車並行的,已經是比較寬闊的主幹道了,在這樣的道路上,若是有人縱馬疾馳,可想而知,對普通路人而言還是有些威脅的。

也因此,除官府傳驛系統的快馬之外,城內嚴禁縱馬。

陸洵等人聽到馬蹄聲,都是下意識地便往路邊避讓。

卻在這時,馬蹄聲愈急,忽而便有一撥馬隊,共四騎,拐過巷口,竟直直奔這邊來了——陸洵等人老老實實避讓道旁,抬頭打量。

是一個年輕公子,帶了三個年輕伴當。

只是不知道是誰家的浮浪少年,如此城中縱馬,一旦被人告發了,說不得有吃板子的可能——巧了,按規矩,這事兒正歸鄴城縣衙右曹掾的該管。

快馬疾馳而來。

卻忽然,那馬上年輕公子扭頭往陸洵等人這邊瞥了一眼,隨後竟是忽然勒馬,與此同時,他身後那三個伴當也都當即隨之勒馬——四匹馬正在疾馳,此時不由得前蹄揚起,好一陣希溜溜的叫聲,嚇得兩個路人趕緊躲閃。

“道旁這位,卻不是《小池》之陸先生?”

陸洵愣了一下,才拱手回應,“正是在下。”

“啊呀呀!失禮,失禮!衝撞!衝撞!”

說話間,那人竟是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手甩給身後伴當,快步走來,竟是躬身行禮,“在下曹氏,曹銓,見過陸先生!”

陸洵又愣一下,心念電轉之間,下意識地扭頭往巷子口瞥了一眼。

果然,那個從自家的巷子口就一直跟著的人,正從那邊看過來,碰到陸洵的目光,當即扭頭,快步走開。

此刻心中恍然有所悟,陸洵忙笑著側身避開,同時拱手還禮,“不敢當曹兄如此大禮,快快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