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道。

於相試探著說道:“衛家許是誇大其詞,這四十萬大軍未免有些聳人聽聞。犬戎一戰後,朝廷也是四處徵兵,才補到了如今的人數。”

許國公連連搖頭:“衛司遠其人深不可測,上次見他還是一副憔悴蒼老的模樣,轉身回了瀘州便讓老妻再添一子。其人城府之深,令人憂心。況且他既是開採了鐵礦,恐繕甲厲兵已久,有備而來,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永慶帝突然轉向定遠侯:“葉卿,你與衛司遠是兒女親家,你有何見解?”

定遠侯恭謹地回道:“臣與衛司遠僅幾面之緣,兒女親事乃陛下恩賜。至於衛司遠其人,臣觀其排兵佈陣,早期謹慎,步步為營,如今大膽,屢出奇兵。臣一時也拿捏不準,不敢妄言。”

此話滴水不漏,永慶帝心中冷哼,卻道:“葉卿所言極是,依眾卿之見,眼下該如何應對?”

王重德回道:“兵貴神速,豫州與雍州各出十萬兵力,朝廷發兵二十萬,火速在雍州彙集。”

永慶帝沉思片刻:“怕也只能如此。王重德,朕命你為兵馬大元帥,明日點兵出征雍州。”

尚未走出皇宮,定遠侯聽聞聖上下了旨:“二月初一,處斬鎮南侯夫婦。”

定遠侯一個踉蹌,險些踏空了臺階。

一旁的許國公扶了他一把,低聲說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侯爺莫急!”

定遠侯渾渾噩噩地出了宮,回到侯府,葉靜川已在門外候著:“父親,可是出了大事?”

定遠侯半晌才回道:“衛家以雍州刺史構陷為名發兵雍州,陛下旨意,出了正月便要處死衛景辰與靜姝。”

葉靜川只覺晴空霹靂,呆立原地。良久,定遠侯又道:“走吧,先隨我去書房。”

葉家父子在書房議事到了天明,如今聖上已有了防備,葉家一時無法輕舉妄動,唯有勸靜姝與衛景辰和離,尚有一線生機。

明泰郡主在平明時,終於見到了一夜未回的定遠侯,急忙從床上坐起:“侯爺怎麼徹夜未眠?”

定遠侯脫了外袍躺下:“陪我再睡一會。”

明泰郡主看著他陡然蒼桑的面容,猜測必是出了大事,可見他不願多言,心急如焚,卻不敢再問,乖巧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定遠侯長嘆一聲,撫了撫她隆起的小腹,將今夜之事道出。

明泰郡主看著他疲倦的神情,心疼不已,輕柔地按著他的太陽穴:“此事尚有迴旋的餘地,靜姝生死全靠侯爺運籌,侯爺務必保重自己。”

定遠侯應了一聲,便闔上了眼睛。明泰郡主並未停下按揉的動作,如今她也只能替侯爺做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