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看著兄長的背影,與玲瓏抱怨道:“哥哥到底不敵這對狐狸兄妹。往後我與念汐該如何互稱,究竟誰是誰的嫂嫂?”

玲瓏捂著嘴巴,笑個不停。

這衛葉兩家再次議親,卻異常低調,除了衛念汐整日咧著嘴,夫君私下與瀘州通了幾封信件,便是靜姝也未察覺其他跡象。

聖上如今十分忌諱世家聯姻,京城裡諸皇子背後的各大世家眼下都暫緩了族中子女的議親,生怕觸了永慶帝的逆鱗。

就連明泰郡主聽說此事後,靠在床上,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與定遠侯說道:“侯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務必避開無關之人耳目。”

定遠侯輕輕揉開她微蹙的眉心,說道:“郡主這是頭胎,不宜多思,我自會小心。”

明泰郡主嬌嗔:“侯爺又喚我郡主做甚。”

定遠侯摸著她的臉笑道:“凝若又淘氣了。過些日子便要開始操持靜瑜的婚事,你只瞧個大概便好,具體事宜交由管家和你身邊那些個嬤嬤去辦。”

明泰郡主靠在他懷裡,有些遲疑地問道:“凝若知道了。侯爺今晚可要去哪個姨娘的房裡?”

定遠侯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何苦心口不一,趕緊睡下。我處理完軍務就來陪你。”

明泰郡主抿嘴笑了,打了個哈欠便閉上了眼睛:“我等著侯爺。”

新婚第一夜,她便在侯爺身下哭花了臉,猶記得他捏著自己的下巴,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不會像他人那般縱著你的脾氣。我知你嫁我,心中委屈,往後你莫再念著川兒,安分守己地做好這侯府的主母,我自會好好待你。”

這夜,她才確定,先前的文駙馬果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這滿身傷疤卻身形健碩,性格霸道卻偶爾溫柔的定遠侯忽然讓自己格外著迷。

次日,再見昔日的心上人、如今的繼子葉靜川,明泰郡主突然帶了幾分挑剔,他沒有侯爺身上那上位者的強勢和霸氣。郡主跋扈慣了,只有侯爺才壓得住她張揚的性子,也只有侯爺才能讓她盡顯女兒家的嬌態。

定遠侯也恪守著新婚夜的承諾,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愈發嫵媚多情,善待起這年輕的郡主,敬她如妻,寵她若女。

聽聞她孕相平穩,太后派人接明泰郡主入了宮,看著她眉眼間的歡喜,便知她陰差陽錯地嫁對了人,私下打趣她:“凝若可還滿意這樁親事?”

明泰郡主面如紅荔:“祖母,侯爺待我很好。”

太后笑道:“定遠侯不似尋常顯貴,每日聞雞起舞,且不縱情於聲色,先帝在時,對他頗為賞識。想來,先帝的眼光錯不了。”

明泰郡主點頭:“若無祖母當機立斷,凝若怕是沒有今日。謝太后恩典。”

太后笑了一會,忽而面露憂色,屏退左右,喚她到身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父皇對葉家日漸忌憚,你自己萬事小心,莫要受到牽連。”

明泰郡主往日在宮中也是個明哲保身的主,可是眼下想著腹中的孩子,並不想再獨善其身。

太后見她若有所思,又道:“尊貴如你母后,為了避嫌,也不敢來見你一面。”

明泰郡主深諳宮中生存法則,自是明白太后深意,眼下父皇忌諱皇子與世家勾結,母后為了二哥,不願與葉家搭上關係,免得無端招來父皇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