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朝堂之上,少帝下旨,尊皇祖父為太上皇,皇祖母為太后,豫王、蜀王、定國公和許相四臣共同輔政。

眾臣不明,不知何故,少帝為何只字未提自己的雙親。

下了朝,少帝去看望了久臥床榻的太上皇。

少帝恭謹地給太后請了安:“皇祖母,孫兒有些話,要單獨告知皇祖父。”

那榮氏看著黃袍加身的孫兒,有片刻的猶豫,終是迴避了。

跪在榻前,衛越煦握著太上皇的手道:“皇祖父,孫兒今日繼了位,您可會生孫兒的氣?”

闔目而眠的太上皇驟然睜開眼來,徐徐說道:“煦兒愈發能幹,祖父豈會生氣!”許久未言,聲音很是沙啞。

衛越煦只有些微的驚訝,笑著端來一盞溫水:“母妃與孫兒說起,皇祖父的病前幾日就該好了,孫兒本是不信的。”

“若不經此一事,你祖母和你那不成器的小叔永遠揣著不該有的念頭。煦兒莫怪祖父狠心,如今你父親下落不明,若是連你祖母也鬥不過,你如何能接手這天下。”衛司遠掙扎著要坐起。

衛越煦慌忙扶起祖父:“皇祖父既已康復,孫兒該還政於祖父。”

衛司遠搖頭:“你祖父已是強弩之末,不知能撐上幾日。操勞了一生,也想與你祖母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悠悠閒閒地過上幾日。”

一個月後,太上皇夫婦領著益王回了瀘州,少帝與梁王妃親自送出京城百里。

望著漸漸消失的車馬,少帝問起母親:“母親為何執意不肯做太后?”

“封了太后,便要一世困在皇宮裡,縱有滔天的富貴,我也是不願的!”靜姝裹緊了身上的銀貂裘內裡披風,“沒了你父王,我在這宮裡太冷!”

就在靜姝張羅著要搬出宮,回梁王府之時,溯兒歡天喜地地跑回東宮:“母妃,母妃!父王回宮了!”

靜姝手一抖,上好的芙蓉暖玉鐲摔了個粉碎。

溯兒連蹦帶跳地進了屋:“母妃,溯兒沒說謊,真的是父王回來了!”

靜姝顧不得滿地的碎玉,抬腳便要出去。

“母妃等等,父王還帶回了個雙十嬌娘!”溯兒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

靜姝生生收住了邁出的腳步:“你可是看走了眼?”

“怎會?那女子身姿婀娜,臉蛋俏麗,宮人們都在私下議論,她與母妃站在一處,究竟誰更勝一籌。”溯兒撅著嘴巴,心中對父王很是不滿,母妃為了他,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個夜晚。

靜姝惱怒至極:“錦瑟,關閉東宮大門,誰也不準放入。”

自那日被捲入江水中,被婉娘子巧合救下,衛景辰足足昏睡了五十多個晝夜。

就在那婉娘子放棄了,準備將他埋掉之時,衛景辰終於醒了過來,急匆匆地趕回京城。

原本一個月的路程,堪堪用了十五日走完,氣得婉娘子一路咒罵。

未想,竟在東宮門外吃了閉門羹,衛景辰不明所以,然而心急如焚,索性跳牆而入,下人垂手退避,不敢上前。

“靜姝,我回來了!”衛景辰在屋外喚道。

聽到熟悉的呼喚,靜姝險些落淚,可想著他帶回的美人,靜姝又怒不可遏,這爛俗的橋段竟落在自己頭上。

無非是佳人救了壯士,壯士以身相許,更是領著佳人來見夫人。錯得離譜,不知壯士是自視甚高,還是高看了自家夫人。

靜姝一時悲喜交加,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