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門拜謝之事,最終唯梁王孤身造訪了許國公府。原因無他,靜姝很快發現自己的小日子沒有如期而至。

這日夜深,衛景辰大步流星地從御書房歸來,本想躡手躡腳地進屋,免得擾了靜姝的好眠,卻不想屋內燈火通明,靜姝半靠在塌上翻著書卷。

燈下的王妃嫻靜柔美,墨黑的長髮鋪瀉在明黃的織錦軟枕上,雪白的面容泛著如玉般溫潤的光澤,一身藕色的中衣,半露著玉臂,隨意蓋著碧綠的錦被。

批閱奏章的疲倦一掃而光,衛景辰的目光半分不捨離開,輕輕抽走靜姝手中的書卷:“夜晚看書,仔細傷了眼睛。”

靜姝微驚,這才注意到他進了屋,拍著胸脯埋怨到:“郎君走路無聲無息,險些嚇到我。”

衛景辰小心賠著不是,伸手撩開她的髮絲:“今夜與父皇商議科考之事,讓夫人久候了。”

靜姝輕笑,雙臂繞上他的脖頸:“郎君打算如何賠禮?”

“自當好生服侍!”衛景辰的手指滑進她的髮間,柔情蜜意地喚著,“靜姝!”

靜姝半眯著桃花眼,但見案上的燭光搖曳著醉人的光波,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良久,躺在他的臂彎中,靜姝才看清他那俊美出塵的臉龐,額上汗漬晶瑩,眉眼卻清貴絕倫,彷彿方才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相。

衛景辰輕撫著她的後背,笑道:“夫人為何如此痴迷地看著我?”

靜姝慵懶地撒嬌道:“有件事要告與郎君。”

“何事?”衛景辰用手指纏繞著她的額髮。

靜姝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又有了身孕。”

衛景辰身軀一緊,抱著靜姝半坐了起來,滿臉的張惶:“方才可有傷你?”

“不妨事。”靜姝被他這般問著,反倒覺得有些面熱。

衛景辰又驚又喜,竟有些手足無措,懷著煦兒之時,自己未能陪伴左右,始終是心底的遺憾。

靜姝觸到他的手心,裡面已是一層薄汗:“郎君莫要緊張,又不是頭胎,多少有了經驗。”

衛景辰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心中記掛著她懷煦兒時的坎坷,憐惜地說道:“這次我陪著夫人,寸步不離。往後我小心些,生完這胎,我們便不生了。”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鬢角,靜姝點了點頭。

衛景辰拉過錦被覆在她的身上:“日後我早些回來,夜夜陪夫人早些就寢。”

靜姝乖巧地趴在他胸口,很快便沉沉睡去。

衛景辰用左手輕緩地梳理著她的髮絲,右手輕抬,一陣掌風熄滅了紅燭,然而在黑暗中仍難入眠,回憶著錦瑟私下與他說起的種種過往。

靜姝懷煦兒之時,雖有許晏清處處維護,卻依舊險象環生,面對著前朝帝王家的多番試探和丁文茵的暗害,其中驚險不言而喻。

衛景辰輕輕取過靜姝的一縷秀髮,放在鼻尖,嗅著那桂花甜香,暗自下著決心,定要好生陪她度過這十月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