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遠拍拍他的肩頭:“為父本該罵醒你,不該為個女人,自亂陣腳。可我卻無顏勸你……”

就在瑞王被迫在南陽郡歇腳整頓,疲於應付衛家軍間或發起的進攻之時,葉家的軍隊已從北面逼近。

腹背受敵的瑞王大軍軍心不穩,漸生嫌隙。

雍州的十萬兵馬由刺史李賢文之子李榮懷執掌,豫州軍隊則在刺史張茂林之侄張雲雷的統帥之下。二人雖被重諾所誘加入瑞王麾下,更多的卻是攝於瑞王當初斬殺王尚書的雷厲風行。

這幾日軍中將士竊竊私議,瑞王打算用這二州計程車兵去做馬前卒,自己則領著二十萬親軍突圍,破了眼下的困局。

李榮懷和張雲雷與父輩迥異,都不是那等愚忠之人,眼下群雄逐鹿,誰也不願陣前枉送性命,無端折損了兵力,為他人做了嫁衣。

二人私下計議,藉著夜幕火燒軍營,趁亂離城而去。

葉家的大軍在舊部將領的裡應外合下,一舉攻入城內。

在一片混亂中,葉靜川領著一隊人馬來回穿梭,終於在糧草倉邊擒獲已換上士卒衣物的瑞王。

滿面黑灰的瑞王並未反抗,自嘲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穀粒,說道:“葉侯爺,本王不會負隅頑抗,更不會自裁性命,自會隨你們進京面聖。畢竟,本王尚有幾句話要親問太皇太后。”

葉靜川也是微微一笑:“既是如此,屆時只好委屈王爺囚車中坐上幾日,在下也好對太皇太后和聖上有所交待。”

城南二十里處的衛家軍營中,衛司遠望著遠處直衝穹廬的火光,雙手插袖,頗為遺憾地說道:“若是此刻攻城,說不得可以一舉平定天下。”

衛景辰搖搖頭:“岳父大人想必在攻城之前,就暗中命令舊部加強南城門的防守。只怕此時,他正站在城門之上,眺望我方大營。”

衛司遠聽他口中仍喚葉震鴻為岳父,沉吟不語,轉身回了自己帳中。

南城門上,葉震鴻看著城內火光璨照夜空,又回身看向南方那平靜的衛家軍營,這盤棋總算可以收了。

經過五日的休整,南陽郡勉強恢復了舊貌,葉家軍押著瑞王啟程回京。

瑞王被守衛帶上馬車時,倒有些驚訝,本以為是四壁漏風的囚車,不料卻是輛普通的馬車,只不過四周皆有騎兵把守,回頭望向葉靜川。

葉靜川平淡地說道:“當日王爺奉旨羈押臣妹,用的是自己的馬車,保全了臣妹的顏面。今日權當回報。”

想到那遠在京城的絕世佳人,瑞王笑了,此生自己有兩大執念,一是君臨天下,二是迎娶葉靜姝。最終竟一樣未成,白白活了這一世。

聽聞父兄已踏上回京之路,靜姝在府中歡喜不已,連用午膳時都忍不住地嘴角上揚。

見她喜不自勝的模樣,許晏清眉眼間也帶了幾分笑意:“我見你入了夜,都不敢四下走動,連這屋門都不願踏出。過幾日,我們便搬去旁邊的新宅可好?”

靜姝彎著桃花眼說道:“這麼快麼?那我這幾日便開始收拾。”

許晏清把那盤清蒸鱖魚往她碗邊推了推:“無須你操心,朱進自會安排。”

靜姝有些不滿地夾了一筷:“這清蒸的不似松鼠鱖魚那般香甜。”

朱進卻在門外喚道:“世子爺,趙太妃派人來請夫人進宮。”

靜姝一愣,那夾起的魚肉恰巧掉落在了桌面,靜姝撇撇嘴:“如此不巧!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