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百官祭拜(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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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走出幾步,回頭道:“梁王殿下將衛平他們召回吧,免得引來流言蜚語。”
許晏清只覺手上一緊,不知靜姝方才用了多少氣力才能說出傷人之語。
百官隨著梁王前來拜祭定國公,總算確定了新帝的態度,既然新帝寬待前朝舊臣,眼下只需兢兢業業做事便好。出了定國公府,諸位官員皆鬆了一口氣。
眼見大小官員一臉輕鬆地出了葉府,避在一旁的靜姝冷眼瞧著。今日衛景辰親至,怕也只是刻意為之,自己究竟在奢望些什麼。
拖著沉重的身子,邁著沉重的步子,靜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靈堂。
葉靜川扶她來到棺前:“見上你一面,父親便能安心下葬了。”
看著父親灰白著面孔,平靜地躺在金絲楠陰沉木中,身上穿著一層層的紫色綢衣,靜姝喚來管家:“取把梳子來,父親的頭髮亂了。”
微顫著接過那檀木壽梳,靜姝站在凳子上,艱難地探向棺內,仔細替父親梳理鬢角的髮絲,不知幾時起,父親已有了幾縷白髮,自己竟從未察覺。
天色漸暗,葉靜川不忍見她如此,勸道:“父親逝前曾言,以他一命全了葉家的忠良之名。他唯有一人放心不下,便是靜姝。”
靜姝回道:“兄長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想與父親多待上一會。”
葉靜恆兄弟二人與趙子騫也上前勸道:“長姐多少顧及腹中的胎兒。”
此時,乳母抱著未滿月的嬰孩進了靈堂,靜姝問道:“為何不見郡主?”
乳母低頭,看著懷中正在酣睡的小主子,回道:“郡主病重,下不得床榻。”未敢道出郡主不但病重,且極其抗拒這個女兒,認為是中元之女克父,帶走了國公爺的性命。
堂堂天之驕女,接連面對王朝更迭和夫婿身故,郡主之痛,靜姝感同身受。
靜姝終是停下了手中動作,將壽梳用帕子包好,放入袖中,與葉靜川說道:“兄長,人既是齊了,可以封棺了。”
看著七枚長長的雕花銀釘一根根釘入棺沿,靜姝闔上了眼。
這夜,靜姝夢見了父親,衣冠整齊,面容安詳的葉震鴻摸著靜姝的頭髮,心平氣和地說道:“傷為父者,另有其人。為父早與你說過,來日何去何從,由你自己來定。”
靜姝尚未來得及細問,父親的身影漸漸模糊,如灰燼般散盡。
靜姝急切地喊了聲父親,驟然夢醒,只見許晏清坐在她的床邊,替她拭去額上的汗水,溫柔地說道:“你夢魘了。”
靜姝不知,夢中父親所言,究竟是自己的期盼,還是背後的真相。
昔日的鎮南侯府,如今的梁王府中,衛景辰躺在靜姝陪嫁的拔步床上難以入寢。
衛平來報,那日為靜姝診脈的御醫私下相告:“世子夫人的身孕已近七月。”
衛景辰仔細算了日子,若御醫所言屬實,那靜姝腹中斷無可能是許家的子嗣。
猶記得那日青石巷中,靜姝面有異色,後端王出言譏諷,自己方知,最終是許晏清將她抱出了巷口。難道是這般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