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哀哀父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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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夷寨,那榮氏坐在馬車上回憶起當年種種,母親的猜測多半是對的。
當年自己在山間救下那人,將他藏在廢棄的竹屋中,直到他腿傷痊癒,出山尋了衛家護送他入京。在入京途中,衛家大伯兄為救他負傷丟了性命。
那榮氏苦笑,終於明白為何衛司遠婚後不許自己拋頭露面,為何他對天子恨之入骨,又為何他執意擴軍屯糧。
那榮氏突然心疼起自家夫君,若不是自己救下那人,夫君這般恣意豪爽的性子,此生本該活得更為灑脫。
至於那天子,那榮氏覺得自己不曾虧欠,畢竟已耗盡半生的相思,自己並未負了當年的深情。更何況如今長子被他困於囹圄,他欠自己良多。
這般想著,那榮氏豁然開朗,掀開簾子說道:“回城時順道去方山腳下,我要去顏廬拜訪。”
管家有些詫異,可二爺出征前,只說看好夫人,不能讓她離了瀘州,自己只能從命。
傍晚時分,行至方山,那榮氏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顏翁夫婦本在爭執今晚是飲粥還是食糜,聽見車馬聲,便在打賭來者何人。
顏翁猜測:“許是衛司遠那臭小子給我們拜年來了。”
鄭嫗不屑:“衛司遠前來,不會有馬車和女人的聲音,你幾時見他帶夫人外出。”
顏翁道:“若是衛司遠,今晚咱們就吃糜,若不是,就喝粥。”
鄭嫗冷笑:“你必輸無疑。”
那榮氏看著那沒有大門的茅廬,只好在外面高聲說道:“瀘州衛家那榮氏特來拜訪!”
顏翁夫婦驚訝,這足不出戶的那榮氏為何獨自尋上門來,怕是出了大事,慌忙丟下陶罐,迎了出來。
素日裡,那榮氏只知長子的師父師孃是隱居的世外高人,男擅武,女擅醫,今日看著夕陽下那體健身輕、鶴髮雪膚的夫妻,方知夫君所言半點不虛,畢竟百歲老人尚有如此矯健的身手實屬難得,一陣風過,便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榮氏後退一步,行了大禮:“特代夫君前來給二位拜年。”
顏翁笑道:“怪不得衛司遠那小子將你藏的嚴實,果然好顏色,與靜姝那丫頭比,也不遑多讓。”
鄭嫗卻正色說道:“孩子,進屋細說。”
那榮氏驟然被人叫做孩子,紅了臉,見馬嬤嬤要隨她進廬,忙道:“不必了,我與二老說說話,你們在外候著便好。”
馬嬤嬤只好退下,看著那榮氏進了廬內,掩上了竹門。
那榮氏進屋便將衛景辰入獄候斬,衛司遠起兵北上之事一一告知,懇求二老助她擺脫衛家侍衛,順利進京。
顏翁聽聞徒弟出了正月便要問斬,急得直捋鬍子:“那還等什麼,趕緊收拾收拾,去救我徒兒。”
鄭嫗說道:“一把年紀,你性子還是如此急躁,且聽她把計劃說完。”
那榮氏只好如實道出入京後的打算,二老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鄭嫗嘆道:“若是助你去了京城,只怕衛司遠那小子要把我們的茅廬都拆了。”
顏翁一咬牙:“眼下也沒更好的謀劃,我們夫婦陪你一道赴京,免得被那臭小子尋上門來。”
那榮氏有些猶豫:“二老年近百歲,此去京城,路途遙遠……”
沒等顏翁開口,鄭嫗笑道:“無須擔心,我們的身體好的很,你夫君也未必是這老叟的對手。隱退多年,居然又要重出江湖,想來就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