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辰見她醒來,從她頸下抽回早已麻木的左臂,親了親她的嘴角:“今日帶你去個地方。”

靜姝好奇:“是何地方?”

衛景辰故作神秘:“去了你便知曉。”

瀘州的百姓早飯後便見衛家二郎與夫人共乘一騎,奔城外而去。只見那夫人頭戴帷帽,微風拂過,隱約露出姣好的側顏,賞心是絕色,悅目是佳人。

馬兒飛馳,衣袖飄揚,靜姝坐在衛景辰懷中,緊緊地抓住韁繩。衛景辰察覺到她渾身繃緊,摟緊了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邊說道:“夫人居然還有害怕的時候。”

靜姝又往後挪了挪,緊緊貼住他:“下次就不怕了。”

衛景辰輕笑:“得空帶你去馬場學騎馬可好?”

靜姝雀躍:“甚好!”這般說著話,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享受起這風馳電掣的感覺。

約摸一個時辰,二人終於抵達城外的山下,穿過樹林,踏過溪水,來到了一間茅廬前。

還未來得及下馬,就聽廬內傳來一聲吼叫:“我就離開兩日,你就將這屋子弄得一團糟,待會你徒兒還要領著新婦過來,你哪日不氣我,會死嗎?”

“哎喲,夫人輕點,這耳朵都快掉了。”

靜姝不由看向衛景辰,後者似乎習以為常,高喊了聲:“師父,師孃!”

很快,茅廬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對精神矍鑠、頭髮斑白的夫婦身著寬衣廣袖,飄飄然走了出來,頗有些仙風道骨,靜姝剎那間竟覺得自己方才怕是幻聽了。

那老翁輕輕一甩衣袖,便從茅屋的石頭臺階上一躍而下,三兩步走到靜姝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捋著長鬚說道:“徒兒眼光甚好!”

那老嫗也飛快地走了過來,仔細端詳了靜姝一番,卻漸漸斂了笑意,神色有些古怪。

靜姝福禮,方才知曉竟是來見他師父,空手前來,頗為尷尬。

師父一擺手:“在我這兒,不興這些俗禮,如何自在,便如何行事。”

靜姝卸下重負,想來這便是世外高人,故而夫君未備俗物。

靜姝再一抬頭,那師孃已握住了她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脈搏。靜姝本能地想抽回手臂,卻無法動彈,這婦人氣力驚人。

近處細瞧,老婦人雖頭髮斑白,眉眼耷拉,面頰鬆弛,肌膚上卻無皺褶,白淨中透著紅潤,見她搭脈手法,便知此人是醫者。

剛想開口,師孃已鬆開她的胳膊,面露茫然之色,徑自轉身回了茅廬。

衛景辰也覺詫異,不由看向師父,師父揚揚眉毛:“莫理她,出去了兩日,沒尋到一味藥材,心裡怕是不痛快。”

夫婦二人跟著師父進了茅屋,衛景辰牽起靜姝的手,說道:“師孃是巫醫,許是這世上最後的巫醫傳人。”

靜姝腳步停了片刻,據說巫醫可通靈,雙眼可視人魂魄,不由打了個冷顫。

衛景辰輕聲問道:“可是這山裡有些涼意?”

靜姝回了神,慌忙搖頭。

衛景辰發覺她不似往日那般鎮定自若,不由抱住她:“我將外袍脫下,給你披上可好?”

靜姝強顏歡笑:“許是坐在馬背上太久,一時落地還不習慣。”

師父在屋內輕咳:“莫要跑我這老頭兒面前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