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城下,衛家三爺衛司信出城迎接,靜姝透過簾縫看到一中年儒將與兄長拱手行禮。

這衛三爺有著與尋常武將不同的俊秀面龐和文雅氣息,下巴卻蓄著美髯,增添了幾分沉穩。

靜姝對衛家又多了一層認知,衛家人皆相貌不俗。

衛三爺與葉靜川邊行邊說:“國公爺早前就派人在衛府附近收拾了座七進的宅子,方便將軍一行早些安置。至於婚禮之事,晚些我們兩家再坐下商議。”

葉靜川自是同意:“勞衛三爺親自帶路。”

靜姝在一旁隱隱聽聞他們的對話,不由好笑,難怪父親派了管家隨行,兄長尚未大婚,哪裡懂得這些。

他們午前到的瀘州,衛景辰兄弟二人午後也趕了回來。

衛景辰先去內院見了母親,那榮氏正坐在院中賞花。滿園怒放的山茶花中,母親的側影一如從前,似少女般的清新秀美。

聽聞身後的動靜,那榮氏轉過身來,那雙深邃的鳳目中掠過轉瞬即逝的哀怨。

兩年未見的兒子站在面前,縱然是一向冷情的那榮氏,不由也熱了眼眶,清冷的聲音中也帶了一絲溫度:“婚事可準備妥當了?”

衛景辰跪下行了禮:“回母親,應是妥當了。”

那榮氏淺笑:“那便好。”

衛景辰見母親只盯著面前那叢紫袍山茶不再言語,便行禮出了院子。

聽著兒子愈發沉穩的腳步,那榮氏孤寂的心中隱隱有些期待,讓兒子朝思暮想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仙姿。

晚膳時,衛家男丁圍坐一團。衛國公調侃起獨子:“你前幾日還在京城,今日便回了府,日行千里之外。”

衛景辰訕訕一笑,自己確實急切了些。

衛景良笑道:“此行二哥日夜兼程,不知疲憊,往日行軍也沒見他如此神速。”

衛國公撫掌:“想來,明年春天我便可以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

桌上眾人皆開懷大笑,衛司信卻邊笑邊打量著衛景良,總覺得兒子的笑意帶著苦澀。

晚膳後,衛司遠將衛景辰叫去書房,父子二人徹夜長談,衛家的眼下和將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細作打算。

衛三爺睡下後,仔細回想兒子的神色,終是放心不下,輕輕抽回壓在夫人身下的衣角,去了兒子房中,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有心事?”

衛景良自幼與父親無話不說,此刻也不願隱瞞,便將自己對葉靜姝的心思合盤托出。

衛司信並未責怪,只是長嘆一聲:“事已至此,你只能斷了念想,莫要害人害已。待你二哥完婚後,我與你母親便著手安排你的婚事。”

衛景良點頭:“但憑父母做主。”心中女子嫁與他人,誰家女子皆可為婦。

衛司信搖頭,命人取來好酒,決定陪兒子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