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亭中落座,靜姝瞥見南玉的神情,說道:“南玉,泡壺茶來。”

許晏清看著南玉的背影,有一刻的失神。望著靜姝欲言又止的模樣,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知你尋我何意,可是想與我說清,你自有情投意合之人,讓我莫再糾纏?”

靜姝啞然,這許世子就仿若洞察人心的妖怪。

許晏清忍下心中痛楚,面上依舊平和:“與你兩情相悅之人可是鎮南侯?”

靜姝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許晏清看向亭外的一簇野草:“那日在城門外遇見衛景辰,他極力剋制面上的怒意,後來又見他在遠處久久停留,我便猜得一二。方才你那丫鬟,怕就是衛景辰在邊關,從王家手中救下的喬南玉。”

聽到這裡,心下震驚的靜姝不由莞爾:“世子爺明察秋毫,在你面前,我竟毫無保留。”

許晏清看向靜姝,一臉鄭重:“那日在府中,姑娘提到已有情意相投之人,我便在猜測,究竟是姑娘的託詞,還是確有其人。敢問姑娘一句,若你我相識在前,姑娘可會為我心動?”

沉吟片刻,靜姝無奈地說道:“我不知。”

許晏清卻笑了,如曇花一現,炫目而短暫。

許晏清又道:“他若想娶你,只怕苦難重重。故而,我還心存僥倖。”

“在遇見姑娘前,我以為書中的海誓山盟皆是杜撰,遇見姑娘後,我才知何為朝思暮想。無論你我結局如何,我依舊珍惜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許晏清言語間帶了幾分淒涼,“至於這書,姑娘安心留下,晚些我再來取。”

話已至此,葉靜姝默默地點點頭。

許晏清見她點頭,略感欣慰,不由問道:“往後我喚你靜姝可好?”

靜姝尚在遲疑間,許晏清已起身離去:“你不說話,我便當你默許了。”

靜姝望著他的背影,心亂如麻,此人心思縝密,步步為營,自己著實不是他的對手。

待許晏清出了院子,南玉才緩緩走近。靜姝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問道:“茶呢?”

南玉不緊不慢地回道:“小姐又不打算真的飲茶,我怕浪費了這上好的白茶。”

靜姝好笑:“江湖兒女,有話不妨直說。”

南玉捂嘴笑了:“原本我替衛侯爺鳴不平,可剛剛在一旁偷聽了這許世子的一番表白,若我是小姐,想必已經動心。京城真是好地方,人傑地靈,情愛之事,小姐但憑本心,奴婢自是支援。”

靜姝氣惱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壞丫頭,居然嘲笑我!”

回了屋子,看著書桌上那沓醫書,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也不知眼下荊州的戰事如何,衛家能否抗衡湘王那三十萬人馬?衛景辰怕是已經知道國公府提親之事,本不想讓他徒增煩惱,最終卻不能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