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晏清走出膳廳,就見二弟站在迴廊下衝著自己擠眉弄眼,難免尷尬,轉身繞行。許晏明直搖頭,一時間心生好奇,這女子到底生得何種模樣。可擔心周氏吃味,未曾進屋一探究竟,念頭一轉,徑直出了府。

周氏進屋時,與靜姝心照不宣地對方才之事避而不談,討論起眼下時興的話本子。

離別時,周氏喚下人捧來一摞書籍,靜姝兩眼放光,皆是難得一見的醫典古籍。見周氏表情複雜,靜姝便知這是何人手筆,只得忍痛說道:“近日府中事情繁雜,眼下也抽不出許多時間看書,待明年得了空,再向你討書來看。”

周氏本就心懷歉意,便讓下人退了下去,回道:“那我替你收著,想看的時候來取便是。”

二人約好改日一道去靜姝的胭脂鋪挑脂粉,才依依惜別地告了辭。

回去的路上,靜姝感慨,這文臣和武將真真不同,文臣可以陪你風花雪月,武將卻只會為你兩肋插刀。那衛景辰貌似就從未想過如何取悅自己,日後若是嫁了過去,只怕要自己尋些樂趣。想到這,靜姝似乎嗅到那股淡淡的松香,不由紅了臉。

轉眼冬至將近,這期間周氏幾次約靜姝過府,她都藉著天氣寒冷婉拒了。

就在她以為可以躲開國公府之時,宮裡來了內監,傳太后口諭,請定遠侯嫡長女隨駕前往大汖溫泉山莊。

葉靜姝傻了眼,這等京城世家爭破腦袋的美差為何會落到自己頭上。每年的三九天,太后都會前往溫泉山莊過冬,隨行會帶上兩名貴女同往。

按照舊例,陪同的貴女回京後便彷彿鍍了金身,婚姻之事順遂如意。因此每每太后出行前,宮中的門檻都險些被諸位誥命踩壞。

接了太后口諭,定遠侯使了個眼色,管家恭敬地遞上一個荷包:“天寒地凍,辛苦公公跑這一趟,請您喝杯熱茶!”

張內監接過,暗暗掂了掂,心下滿意。

定遠侯趁機問道:“敢問公公,小女何德何能,勞太后娘娘掛念?”

張內監笑得一臉和善:“回侯爺,令愛是個有福氣的,昨日趙貴妃來後,太后便定下葉姑娘與丁尚書的次女一同前往溫泉山莊。”

靜姝更糊塗了,自己與這趙貴妃並無交集。定遠侯卻領悟了,揚起嘴角,親自送張內監出了門。

靜姝見父親眸光閃爍,疑惑地看向了兄長。

葉靜川忍著笑,走過來伸出手,靜姝早有防備,慌忙退後了一步。葉靜川右手落了空,眯著眼看她,似有不滿。

靜姝卻笑得開懷:“梳個髮髻不容易,兄長也不知體恤。”

葉靜川挑了挑眉:“既是如此,妹妹想必自己能猜出這其中原委。”

見他抬腿要走,靜姝只得拉住他的衣袖,嗲聲嗲氣地喚了聲:“哥哥!”

葉靜川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壓低聲音說道:“這趙貴妃是國公夫人趙氏嫡親的侄女,想必是趙氏在其中出了力。且每年太后前往溫泉山莊,皆是許晏清隨行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