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覺得自己的腦子快不夠用了,再不敢多問,伺候靜姝睡下了。待躺上外間榻上,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何自己剛剛要醒來?

輾轉反側的靜姝腦海中全是方才的情形,輕輕撫摸著自己微腫的雙唇,想著衛景辰往日道貌岸然,方才竟如野獸一般啃噬吸吮,彷彿要將自己拆骨入腹,自己卻受用得很……

馬背上的衛景辰在風雨中絲毫未覺寒冷,回憶著方才掌下柔軟又曼妙的身子,伸手摸了摸懷中那方繡帕,更覺燥熱難耐,索性解了油衣,淋著雨回了鎮南侯府。

醉酒而歸的衛景良在侯府門外冷不丁碰到渾身溼透的二哥,見他臂上搭著油衣,眼神中帶著罕見的狂熱,只道自己喝多了,花了眼。

衛景辰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堂弟,並未如往日一般責備,便徑直回了屋。

衛平詫異主子今夜外出,明明帶著油衣,怎麼還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喚了小廝去煮薑湯,衛景辰卻道:“不用,提桶冷水來,我要更衣!”

又見主子從懷中掏出一方繡帕,珍而重之地放在枕邊,衛平不由猜想主子今夜莫非在燈紅酒綠之地看中了哪個花魁?

翌日,就在葉靜姝賴床之時,侯府來了侍衛,原是兄長見天冷了,派人接她回府。

靜姝一臉的不情願,惦記著莊上自由散漫的生活。

玲瓏卻歡天喜地地收拾著物件,終於可以離開莊子了,再待下去,若是大公子知道了主子的事,自己這條命只怕要交待在這裡。

回到侯府,靜姝先去父親書房請了安,見父親神色疲憊,有些奇怪:“女兒可否給父親請脈?”

定遠侯含笑伸出了手臂,靜姝凝神切脈,半晌說道:“父親近日可有煩心事?心火肝火皆旺,想來夜裡睡得不踏實,女兒給父親開個方子,洩洩火。可若父親心事不除,藥石只能緩解,卻不能根治。”

定遠侯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靜姝一邊開方,一邊又憂心忡忡地說道:“父親上次受傷,多少傷及根本,若是不能靜心休養,恐會留下病根。父親憂心的,必是家國大事。然芸芸眾生相,塵世一蜉蝣。天地浩淼,人如螻蟻,何必自尋煩惱。”

定遠侯未料靜姝年紀輕輕,卻有這般人生領悟,想必早些年著實受了委屈。定遠侯起身,輕輕摸了摸長女的頭,說道:“為父竟不如靜姝看得通透!”

送走了長女,定遠侯坐在書桌前擬起了奏摺,請封長子為侯府世子。

太陽下山前,葉靜川回了府,直接去了曉風苑,丫鬟們卻說小姐已經在落玉閣等候。

葉靜川大步流星地進了自己的院子,卻見靜姝用他練功的黃泥金磚壘了一個火灶。

靜姝看到兄長回來,開心地叫道:“哥哥來得正是時候,紅薯快烤好了,皮上全是糖汁,肯定甜的很!”

葉靜川看著聖上賞下的御窯金磚被燒成了蜜汁黑磚,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