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張遼不得不慶幸在進入太行山脈的時候他讓那幾個獵人給麾下士卒上了一堂足以保命的課程:如何在雪崩中盡最大可能保全性命!

如果沒有那一堂課,周圍計程車卒不可能會有這麼快的反應。

“轟隆隆!”

雪崩襲來,瞬間衝過了山崖下方的這條小路,得益於小路蜿蜒綿長的緣故,這次的雪崩並沒有覆蓋小路的全部範圍,只是把中間的一部分給掩埋了進去,至於兩邊還在行軍計程車卒卻是沒有絲毫影響。

雪崩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張遼因為躲在石頭後面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在雪崩過去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如何救人,而是想辦法如何把山上那群製造雪崩的人給斬殺洩憤。

“把所有斥候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出山上製造雪崩的人,另外派人清理這條小道,我等繼續前行!”

張遼看了眼被大雪掩蓋的路段,粗略估算這次雪崩被掩埋計程車卒只有數百人,這倒是虧了小路路窄的緣故。

數百人的傷亡張遼還能接受,而且斥候派出去了張遼不認為他們還能阻撓大軍的前行,所以這條接近可以繼續走,唯一讓張遼不安的一點就是有人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這樣一來,奇襲冀州的計劃十有八九是暴露了。

可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要讓張遼退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再有幾天就能走出這片山脈,到時候即便不與冀州軍糾纏,也能順著太行山脈外圍逐漸南下,這可比冒險返回要穩妥多了。

張遼的命令下達後,緩過勁來的西涼軍開始分頭行動,那些做了大半個月的人頭探路器的西涼軍斥候終於能發揮自己真正的作用了,他們當即從原路折返,然後順著山後面的坡道開始尋找製造雪崩的罪魁禍首。

這種情況下,冀州斥候小隊想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留在雪地上的足跡很快就被人發現了,隨後怒火中燒的西涼軍斥候就順著足跡開始了追殺。

斥候小隊為了掩護更多人撤退,毅然留下了五人掩飾自己人逃離的蹤跡,並且製造其他的線索來迷惑後方追來的西涼軍斥候,這種情況下一行逃跑的斥候小隊成員固然有很大機率活下來,但負責清理後方痕跡的五人基本上是有死無生的。

可即便是這樣,斥候小隊依舊拼了性命地製造各種麻煩來減緩西涼軍的前行速度,只是他們的人數從原來的五六十人一路銳減至最後六人,而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天!

這六天下來,張遼的大軍距離走到太行山脈邊緣也還有一天的路程,也就是說這五六十人的斥候小隊硬生生用性命拖延了西涼軍三天時間!

一處坡下的山洞內,斥候小隊僅剩的六人在吃著最後的乾糧,整個洞內沒人說話,除了他們就著雪水咀嚼乾糧的聲音。

良久,這幾天來滄桑了數倍的隊長率先開口:“就剩咱們六個了,咱還能再攔西涼軍一次,這次出去外面都要死在這冰天雪地裡了,你們心裡怕不怕?”

這六天裡隊員的接連死亡讓隊長的眼中充滿哀傷,但當初定下的計劃卻沒有一刻終止,包括現在,隊長嘴上在問怕不怕,但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能夠留到現在的,又有幾個會怕?

果然,隊長的話音落下,其中一個隊員便開口說道:“隊長你就別問了,俺娘在俺出參軍的時候告訴過俺,打不過敵軍她不怪俺,但要是俺臨陣做了個孬種,俺娘就不要俺這個兒子了。”

話落,又一個隊員開口有感而發:“大柱說得對,俺娘也差不多這麼跟俺說的,要不是韓公和潘將軍的恩德,俺老張家已經絕後了,俺娘在俺參軍的時候囑託俺一定要勇敢殺敵報效韓公和潘將軍的恩德,這會兒可不正是報恩的時候!”

“俺們還怕個鳥卵,俺親手弄死的敵軍少說也就三四十個,早賺夠本了,隊長,你說句話吧,咱們啥時候上路。”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隊長身上。

見狀,隊長看著隊員們振奮的模樣,眼裡露出一絲笑容。

或許,這次用命拖住西涼軍的行軍速度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他們這幫兄弟們報答了韓公和潘將軍的恩情,甚至自家的兩個小崽子將來還有可能加入到潘將軍一手促成的冀州學院中去學習本事。

這可比自己這個當了半輩子農民的泥腿子要有前途多了。

想著,隊長笑著從洞口抓了一把積雪:“今天沒酒,咱們一人抓一把雪就當是送行酒了。”

說完,隊長將手中積雪一口吞下,其他隊員有樣學樣都抓起積雪吞了下去。

見眾人都吞下積雪,隊長面容逐漸嚴肅。

“前方五里處有一個絕佳的埋伏點,咱們去那裡等西涼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