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河內以來,他的麒麟營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浩浩蕩蕩出營,然後找個河流集體刷馬,除此之外,愣是沒有一個戰事用得到他們!

這會兒眼看著城牆上的女牆已經被破壞殆盡,張郃便是領著騎兵也要厚臉皮地來請命一波,萬一潘鳳答應給他一隊人馬攻城呢?

然而,張郃這邊才開口,旁邊的麴義和高覽不幹了。

“儁乂好不地道,你身為麒麟營的統帥,怎能搶我們步卒的功勞呢?”高覽說著,轉向潘鳳:“將軍,末將願率三千精兵攻打城池,只需一個時辰必定拿下城牆!”

“將軍,末將也只需三千精兵,半個時辰之內必定拿下城牆!”麴義說著瞥了眼一旁的高覽,眼中隱有挑釁。

麴義的性子這些年確實收斂了很多,甚至在面對潘鳳的時候完全沒有了以往的脾氣,但這不代表他對誰都是恭恭敬敬的,至少在面對高覽這個老戰友的時候麴義是完全不存在敬服這一說的,而且兩人之前在攻寨的時候也隱隱有了較量,那時候高覽因為是強衝營門,比麴義的穩紮穩打要快一些,所以麴義心裡多有不服。

如今又到了攻城戰的時候,麴義心中底氣比以往更足一些,畢竟他官復原職靠的就是先登之功,而高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拿過這個功勞!

“將軍,是我先請命的,讓我攻城吧!”高覽急了,倒不是被麴義的眼神所動,而是他擔心麴義以往有過先登的案例會讓潘鳳更傾向於麴義。

“將軍,讓我去!我比景勝更有經驗!”麴義寸步不讓。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張郃再也忍不住了。

“你們都不要和我爭!這次必須讓我去!”張郃也不管禮數不禮數了,直接打馬來到潘鳳面前。

“將軍,末將保證三個衝鋒之內必定登上牆頭,若是不行,回來甘受軍法!”

張郃的聲音堅定,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再開玩笑。

他是真的急了。

潘鳳出發前就說了,這次的目的主要是收復河內與上黨兩處,如今上黨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這河內眼看著已經到了最後一場戰鬥,而他的麒麟營硬是寸功未立,這要是回去了,他有什麼臉出現在慶功宴上?

張郃還不知道潘鳳有去試探李儒的打算,所以一心認為這是出征期間的最後一場戰鬥了。

潘鳳看這三人都在搶功,也是有些頭疼。

其實潘鳳是趨向於高覽領兵攻打的,畢竟高覽在潘鳳的預期中就是朝著衝鋒陷陣的猛將方向培養的,但張郃現在確實是需要一份功勞了,否則這次麒麟營出來就真成了遛馬來了。

想到這裡,潘鳳看了看眼巴巴的張郃,終於點了點頭。

“你可以領兵上去,不過不是攻城,而是城破之後儘快剿滅城中的敗軍,省得他們禍害百姓,至於攻城的人物,就交給景勝吧。”

張郃愣了愣,最終還是應下了。

“末將領命!”

乘勝追擊也比沒機會打仗要好!

一旁的高覽見到這一幕是一臉的興奮。

先登之功,近在咫尺!

“來人,調我本部兵馬上來,我倒要看看黑山賊現在還有什麼能力阻攔我軍的鋒芒!”高覽得意地看了眼麴義,急匆匆地下去了。

麴義撇撇嘴沒有多說,既然是潘鳳做的決定他就不會忤逆。

很快,高覽的本部兵馬就在城下列隊展開,與此同時,那些打造好的井瀾和雲梯也緩緩推了上來,至於回回炮,此刻完成任務的它已經被士卒們推了下去。

在高覽等人佈置攻城隊伍的時候,城牆上的黑山軍也發現了冀州軍的動向,張燕當即將換防過來的黑山軍精銳調上了城牆。

此刻城中的黑山軍還有七八萬人,而整個黑山軍中的精銳都在這些人中,之前孫輕王當兩人帶出去計程車卒不過是普通士卒罷了,最強的也只是兩人的私部,與張燕的精銳差距還是有一些的。

張燕很清楚,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在河內城這邊,所以沒必要把精銳都送出去,而這個決定也給了張燕最後掙扎的底氣。

精銳黑山軍,可不是那些戰鬥意志薄弱的雜兵能夠比擬的,他們之中的好一部分人絕不比官軍中的精銳要差,要不是張燕裝備不起那麼多的兵甲,他甚至有底氣跟潘鳳正面硬碰一下。

如今這些精銳也只裝備了簡單的兵刃和少數甲冑,但張燕也不認為自己依靠著城牆會擋不住冀州軍的鋒芒。

“所有人都給我記住,只要冀州軍打不進來,這座城就是我們的,一旦他們打進來,以爾等這幾天在城中的所作所為,潘鳳必定將爾等全部斬首,生與死全在一念之間!”張燕一邊巡視城牆一邊鼓舞士氣。

之前放縱劫掠的效果在此刻也體現了出來,那些守卒聽張燕說城破之後潘鳳不會饒了他們,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是啊,搶劫的時候確實舒爽,但城池一旦破了,他們這些‘賊人’哪裡逃得過官府的屠刀?如果沒有之前的劫掠或許還好一些,如今已經犯下大錯,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此時黑山軍士卒才發現,張燕給他們所有人都下了一個圈套,而這個圈套使得他們不得不與城外的冀州軍正面死磕。

這麼一想,就有好些人心中開始不滿了,不過眼下大敵當前,一切都要等敵軍撤退後再說了,否則命都沒了,談算計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