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顯然還有著擊潰公孫瓚的心。

潘鳳搖了搖頭:“公孫瓚已經給我軍讓開了班師冀州的道路,我也已經命令麾下部曲收拾行裝,此番過來便是告知劉公,最遲後天,我軍就要南下冀州,屆時劉公可我我軍一同前往,等到了冀州,劉公想要再圖幽州也能安穩地做些準備。”

潘鳳的話讓劉虞愣了。

怎麼突然間要回冀州去了?這樣一來,他不就是流亡在外了嗎?

這怎麼可以!

“潘將軍...你...你怎能如此輕易地回去冀州,公孫瓚...公孫瓚...”劉虞說著說著,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正如之前想的那樣,潘鳳能夠把他救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想讓他留在幽州與公孫瓚以命相搏,根本找不出正當的理由。

劉虞猶豫良久,最終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嘆息。

“潘將軍,你回冀州去吧,至於我就不去了,你派些人送我回薊縣就行。”

潘鳳一愣,劉虞居然要回薊縣?

這時候還回薊縣幹嘛?整個薊縣的兵力加在一起都不會超過一百人,這時候回去不是送死嗎?

“劉公,薊縣如今已經不同以往,若是您回到薊縣,不出五日公孫瓚的大軍必定兵臨城下,屆時...”潘鳳沒有往下說,但劉虞和內侍都知道後面的結果。

一旦公孫瓚圍住薊縣,那劉虞是生是死還不是公孫瓚一句話的事情?

當然,潘鳳擔心的不是這個,他擔心的還是劉虞不跟他會冀州,之後要是被公孫瓚害了,韓馥或者其他人會不會把劉虞的死怪罪在他頭上。

這是很要命的!

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劉公,只要公孫瓚在幽州一日,即便你回到薊縣,也改變不了什麼,相反,若是你能跟著我回到冀州,屆時完全可以藉助他人的力量來幫你平定幽州之亂。”潘鳳說道。

劉虞慘笑一聲:“還有誰能幫我平定幽州之亂?靠韓文節嗎?”

韓馥或許與他有些交情,但平定幽州可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那幾乎是異常曠日持久的戰役,畢竟潘鳳這邊一退,公孫瓚那邊肯定會大肆招兵買馬攻城略地,到時候想要從公孫瓚手中奪回城池,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冀州雖富,卻沒有富到平白幫別人打個一兩年甚至三四年仗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以幽州的資源就算劉虞事後想要還韓馥人情和物資損耗,估計等到韓馥去世那天也不一定還得清楚,而劉虞是受不得欠別人情分的,尤其還是這種一輩子都不一定能還清的情分。

其實,劉虞要回薊縣與其說是想對抗公孫瓚,不如說是想誘導公孫瓚去薊縣。

薊縣乃是幽州治所,公孫瓚一旦敢發兵包圍薊縣,他劉虞就會毫不猶豫地自決在公孫瓚的陣前,屆時天下便會流傳公孫瓚圍堵薊縣逼死劉虞的訊息。

這個訊息絕對會讓公孫瓚的名聲和事業受到重創。

沒有人會覺得以下犯上的公孫瓚會是一個好人,尤其是那些掌權者。

規則的制定本身就是用來服務掌權者的,要是有人以下犯上還能夠得到他人的認可,那掌權者的地位將會受到嚴重威脅。

所以,只要公孫瓚逼死了劉虞,不管現在公孫瓚發展成什麼樣子,他在今後的道路上只會一路走下坡,再也不可能出現另一個巔峰了,甚至可能連盟友都不會有!

劉虞不怕死,尤其不怕能讓公孫瓚得到惡果的死。

之前在公孫瓚營中之所以不死,還是因為有那麼一線希望,但現在所有劉虞能想到的希望都破滅了,他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唯有死才能讓劉虞的心情好受一點。

......

看到劉虞的模樣,潘鳳覺得他可能是得了抑鬱症。

想想也是,從高高在上的州牧到普普通通的階下囚,前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還是那種幾乎看不到翻身希望的階下囚,劉虞能夠保持仁厚的本性沒有強求潘鳳與公孫瓚開戰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劉虞就真的沒有任何外援了嗎?

其實不然,遠的不說,與冀州接壤的兗州刺史劉岱與劉虞便是同宗,哪怕兩人平日裡的關係跟陌生人都差不多,但現在宗室的地盤被外人搶了,劉岱就算跟公孫瓚的關係再好,心裡也多少會有膈應。

到時候劉虞如果聰明點,肯用幽州的土地作為籌碼,那潘鳳幾乎可以肯定劉岱必定會出兵幽州與公孫瓚來個你死我活!

當然,除了劉岱以外,在潘鳳看來劉虞甚至能主動向呂布所在的朝廷求援。

如今的呂布已經在佔據了隴縣周邊的西涼地區,要不是關鍵時刻韓遂馬騰把駐守在武威的龐德等人都調到了漢陽附近,估計涼州東面的北地郡、安定郡、漢陽郡以及武都郡都要淪陷。

可即便是龐德帶著武威中剩下的兵馬都頂了上來,也只是少損失了漢陽郡和半個安定郡而已,另外的北地郡和武都郡卻是沒有辦法再去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