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胖則早就習慣了,傻叔別說唱女聲了,就算是童聲也照樣,信不信給你們再唱歌白龍馬蹄朝西。

這個歌手是哪冒出來的,一定要簽下他——酒吧的老闆娘都快要瘋了,今天帶給她的驚喜一個接一個啊。

“女兒美不美,美不美——”傻叔一旦進入唱歌模式,那絕對百分之百的投入,一句聲情並茂的“女兒美不美”,唱得所有人心都化了。

“美!”酒吧裡面吶喊聲如雷,而且出奇的整齊,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客人都美了,那麼酒水自然也瞬間增長,瞧得老闆娘眼睛發直:這大叔簡直就是酒仙啊,發財了發財了——

一邊幻想著每天晚上酒吧都爆滿的景象,一邊擠過躁動的人群,來到傻叔跟前。老闆娘風韻猶存,先向傻叔拋了個媚眼,然後用膩人的聲音說道:“先生,我們單獨聊聊好不好?”

傻叔哪懂什麼風情啊,臉上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大概剛才唱了兩首歌,而酒吧裡面又有點悶,所以他輕輕甩甩長髮,試圖涼快一些。可是他不知道,這個動作在某些人眼裡實在太帥,不是那種年輕帥氣的帥,而是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風韻。老闆娘就覺得一股熱氣在小腹湧動,望向傻叔的眼睛也脈脈如水。

就連李小胖都不得不承認,傻叔絕對是黑瞎子屯的怪胎,除了傻之外,他現在的氣質,根本就不像是在農村生活的人,應該就是那種傳說中成熟優雅的紳士。

客人們開始起鬨,好不容易這麼燃,當然要多聽幾首歌,於是“再來一首”的聲音響爆全場。

不過也有例外,除了李小胖之外,劉一兵也正和褚建國以及黃鐵軍在角落閒坐,褚建國飲了一杯啤酒:“兵哥,對手很強大,我建議你還是放棄吧——”

黃鐵軍比較老成,他也無奈地揉揉太陽穴:“我就不明白了,哪來的這幾個怪胎?”

“我,我——我——”劉一兵最終也沒說出什麼,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啤酒,瞧得兩個從小玩大的發小兒都心疼,只能默默地陪著他喝酒。

有人起鬨架秧子,傻叔當然也聽見了,他平時沒事還唱呢,更何況今天還有伴奏呢。不過他唱歌就是純粹的自娛自樂,其它的一概不考慮,所以根本不管客人們大聲吵吵什麼曲目,而是朝樂隊點點頭,那意思是你們整啥俺就唱啥!

這傢伙肯定是來砸場子的——樂隊更加認定這一點,不免火冒三丈,幾個人簡單溝通了一下,鼓手準備整一首難度超高的外國歌曲,不過貝斯手呲牙一笑,然後從地上裝樂器的盒子裡面拿出一把馬頭琴。

另外幾個夥伴大喜,很快,悠揚的馬頭琴聲響起,草原風情撲面而來。

李小胖因為離得比較遠,所以沒看明白是咋回事,心中暗贊:不愧是首都啊,連酒吧的樂隊水準都這麼高,最主要的是配合好,知道俺們那邊挨著內蒙,傻叔比較擅長這方面的曲調。

馬頭琴一響,傻叔整個人又不一樣了,只見他長髮一甩,身軀有節奏的起起伏伏,似乎被撲面而來的草原風吹得長髮飄飄,這一刻,他彷彿騎上駿馬,在遼闊草原飛奔。

“好!”還沒開嗓呢,就憑這股氣勢,已經征服下面的客人。

“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拉——”低沉渾厚,而又不失委婉嫵媚的女中音響起,直觸靈魂,許多人,第一次知道了靈魂震顫的感覺。他們的心中只剩下歎服:這大叔神啦!

樂隊卻苦不堪言:我們演奏的是《天堂》好不好,你不是應該唱“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嗎?

可是現在沒有人在乎他們演奏的是什麼,都已經沉浸在傻叔那觸動靈魂的歌聲之中。沒法子,樂隊也只好曲調一變,隨著傻叔的歌聲走。

就連劉一兵端著酒杯的手也定在半空,而褚建國則狠狠地講杯子裡的啤酒灌進肚裡:“姥姥!我一定要去黑瞎子屯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魔力,把我們的小公主誘惑!”

黃鐵軍雖然沒有明確表態,卻也微微頷首,無論是從劉一兵的角度還是齊格格的角度,作為發小,他們都有這個責任。

傻叔的歌已經進入尾聲,可是他似乎還不盡興,又自顧自地玩了起來,只見從他的喉嚨裡面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低沉遼遠,彷彿從大草原的地下噴發,然後在整個草原迴盪。

這是呼麥,人家連這個都會玩,咱哥幾個撞到槍口上了——樂隊的幾位再次傻眼。

客人們也都是一愣,對他們來說,呼麥這種發聲還是比較新奇的,而來到酒吧,不就是為了尋求新奇和刺激嗎,所以他們很快也就聆聽起來。

傻叔的呼麥其實和傳統的蒙古呼麥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裡面加入了他自己的編創,節奏更加明快,現代感更強,也更加自由,總之是怎麼好玩怎麼暢快就怎麼玩。這無形之中也,正好暗合了酒吧的氣氛。

漸漸的,觀眾們覺得嗓子憋得難受,要是不喊出來,好像就能把嗓子憋啞似的。於是也不知道是誰領頭,也都學著傻叔的樣子,開始發出各種腔調的喉音。

他們沒有經過訓練和練習,自然是狼哭鬼嚎,啥動靜都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集體都痛快了,這才是所有人想要的結果。

剛進酒吧的人都嚇一大跳:“今天晚上是月圓之夜嗎,咋都改狼嚎了呢?”

旁邊的同伴撇撇嘴:“就咱們這的霧霾,能看到月亮嗎?不行不行,我這嗓子也癢癢,先嚎兩聲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