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剩下何天和李秀了。

沉默片刻,李秀忍不住了,“雖說,她確是個可憐人,可是,你就這樣放過了她?”

“是呀……要不然呢?”

“不對!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何天微笑,“天機不可洩露。”

*

蔣俊出門之後,何天立即酣然大睡,連第二碗羊奶泡米糊也等不及了。

這番“可憐天下人”,委實精疲力竭啊。

這一回,睡了一天一夜。

依舊一個夢也沒做。

醒後,發覺:

脖子可以略略左右轉動了;以肘為支點,小臂幾乎可以豎直了;膝蓋可以微微抬起,腳腕可以活動了。

還有,可以拿手指敲擊榻面了。

這一回,一氣盡三碗羊奶米糊。

還想吃,人家又不給了。

不比李秀,衛瑾沒有問他非但不殺而且善待蔣俊的“天機”何在,只說了一句,“這是你的功德。”

頓一頓,“天大的功德。”

何天笑,“不過活一人,就成了‘天大的功德?’”

衛瑾微微搖頭,“一人不同一人,此活之非彼活之,她是殺你的人,你活之,頂的過活百人、千人、萬人。”

某種意義上……您說的對。

又睡——一氣而盡三碗米糊,真的很累人啊。

又是一天一夜。

醒後,肌體的恢復又見進展:脖子左右扭動的幅度增大了;手肘可以略略抬離榻面了;膝蓋之抬起,勉強可以算是“彎曲”了。

何天拿手指掐李秀的手背,得意洋洋,“疼吧?”

李秀輕輕打了他一下,“蚊子的氣力也比你大些!”

此時,何天自覺已勉強可以“長篇大論”了,但依舊不急於同文鴦、郭猗等人見面。

一來,這幾天,腦海中,無數重要的想法泉湧而出,有的還未真正成形,何天需要時間一一梳理、完善。

二來,至少恢復到上身可以抬起些,可以斜倚在榻背上的時候,再見文鴦、郭猗等人,會更好些。

這點很重要:一個奄奄一息、氣若游絲的主君,難以給予追隨者足夠的信心。

另外,他要同文鴦、郭猗等人說的事情,雖然重要,但並非燃眉之急。

但他要綠珠辦的事情,卻是不能等的。

傍晚時分,綠珠回來了。

“瓊苑”在繁昌北郊,距離洛陽,較許昌宮還要近些,不過,算算時間,綠珠的“均速”,還是比何天由洛陽至許昌更快些。

哎,其實也不必這般趕的,我相信你同你的“故主”不會“舊情復燃”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