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容有失;可是,洛陽這邊,長沙眼見就撐不住了!

現在撤退,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啊!

熬了這許久,就差最後一口氣了,現在撤退,真真咽不下這口氣!

另外,也真真捨不得滿洛陽城的子女玉帛啊!

他仔細分析形勢,認為,河間王手中,雖只有老弱,但長安城池高厚,裝置完善,劉沈、衛博兵力雖佔優勢,但十天半個月的,難以破城,長安距洛陽,六百餘里,輕騎三五日可至,待長安真撐不住了,再回援,未必就趕不及!

還是在洛陽這兒再撐幾天先——說不定,再過兩天,洛陽就撐不住了呢?

於是,給河間王寫了封信,分析形勢,陳述利害,一句話——請大王自個兒先撐著,俺一打下洛陽,就回來滅劉沈、衛博兩個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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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王如在夢中。

固若金湯的長安城,咋一夜之間就被打破了?

自己……咋就成了人家的階下囚?

之前,接到張方的回信,河間王不由破口大罵,但也無可奈何,只能一邊再派人急召之,一邊緊急佈置長安城防。

剛剛弄的七七八八,劉沈、衛博的大軍到了。

河間王登上城垣察看,劉、衛軍容甚盛,但肯定沒有他們自己吹噓的“十萬之眾”——頂多三分之一罷!

心裡略略安定些,再想想張方的話,似乎……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整個雍州,雖然已被榨的差不多隻剩渣了,但長安是根本,三個月的存糧,鐵打不動,還是可以撐一段時日的。

城外,劉、衛安營紮寨,並未馬上發動攻擊。

河間王巡察防務,大致確認無虞後,見城外沒有動靜,便也下了城垣,回府休息了。

次日平旦時分(寅時,凌晨三點至五點),正是人一天之中最疲憊之時,忽然驚醒。

披衣而起,東天暗紅,一片噪雜。

正驚疑間,下頭惶急來報:城內不知何人,突然發難,奪取了霸城門,城外軍馬一湧而入,目下,府門前街,已見賊兵了!

河間王天旋地轉,還未等回過神來,府後火起,一時之間,府前、府後,皆亂作一團。

河間王府雖牆高門厚,卻也沒撐多久,天色微明之際,外軍破府而入。

就這樣,河間王成了階下囚。

河間王對看守說,“劉道真何在?我要見他!”

看守不答話,只是嚴密監守。

天色終於大亮。

一人匆匆而入,五十來歲,個子不高,但極粗壯,絡腮鬍子黑白相間,眸子細長,目光如電。

一揖,微笑,“某衛將軍帳下文虎,見過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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