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風“哼”一聲,“我怎麼沒死?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指一指何天,“你問他呀!問這個王八蛋呀!也不曉得他弄了什麼給我灌了下去,醒過來,頭髮、眉毛,就都沒了!”

頓一頓,“初初,我還以為是被剃掉了,孰知,不是!左等、右等,竟是再也生不出來了!他阿母的!”

何天嘆口氣,“我說過多少遍了,那是毒藥,不是靈藥,是有那個……‘副作用’的!”

“毒藥又怎樣?有叫人掉頭髮、掉眉毛的藥,就該有叫人生頭髮、生眉毛的藥!你不是神通廣大嗎?去尋了來!”

“你這就不講理了……”

頓一頓,何天微笑說道,“再者說了,還可以戴假髮嘛!還可以畫眉嘛!就算不戴假髮、不畫眉,也是別有一樣風采嘛!是吧?阿舞?”

“啊?啊!是!是……”

賈南風啐了一口,“是個屁!”略一頓,“他成了個怪物,我也成了個怪物,倒成了一對兒——他阿母的!”

“皇后……”

“打住!以後,在這個地方,別叫我皇后!”

阿舞愕然。

賈南風冷笑,“他的握瑜娘子不愛聽嘛!‘賈庶人’——就叫我‘賈庶人’,聽到了沒有?”

阿舞看向何天,手足無措。

“不妨事的,”何天微笑,“庶人不是握瑜的皇后,卻是你的皇后,你只不要在你握瑜姊姊前喊庶人‘皇后’就好了。”

賈南風冷笑,“聽到沒有?‘庶人’!”

阿舞對賈南風欠一欠身,再對何天欠一欠身,低聲道,“是。”

賈南風懶洋洋的,“怎樣?你怎樣安排阿舞?也擱她在這裡陪我看四方天嗎?”

“這就不必了——你也不缺服侍的人。阿舞另有住處。不過,每天都可以過來陪你聊天。”

賈南風“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阿舞看向何天,囁嚅了兩下,想說什麼,忍住了。

“好啦,”何天說道,“你們主僕故人重逢,要說的話很多,我就不打攪了,先告辭了——你們慢慢聊。”

*

何天再會雲娘子。

“幾句肺腑之言,你們可聽,亦可不聽。”

“請何侯教誨。”

“教,佛也好,道也罷,可為善,可為惡,範先生之前種種,為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