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看出了何天對孟觀的欣賞;其二,不嫉妒——孟觀的才能,同文鴦一樣,都在領兵作戰,換個人,見主君如此欣賞一個能力與自己相匹的人,說不定就會有被威脅的感覺。

文次騫,堪託大事也!

文鴦欠一欠身,從容說道,“趙王、孫秀他們,還弄了一個小小花樣,叫人冒充齊王冏上表,說什麼‘不知何賊猝見攻圍,臣懦弱不能自固,乞中軍見救,庶得歸死’,云云,然後,以其表宣示內外。”

何天大笑,“孫秀使劉機收淮南王官屬以下,所作偽詔,居然為其本人手書,結果叫淮南王一眼就看破了,不曉得冒充齊王冏上書,又會搞出什麼笑話來?”

頓一頓,“這種花樣,是做不到掩人耳目的——徒增人笑柄耳!而且,還透著心虛膽顫,小吏——到底只是個小吏!”

“是!”

“成都王穎那裡呢?”

“成都王是如約、如期起兵的,目下,前鋒趙驤、石超部,應該已經到了朝歌了。”

“嗯,就是說,成都王之推進,較之齊王,是後發而先至啊。”

“是,齊王所部,走走停停,目下,才到穎陰——距許昌,不過三十里許。”

頓一頓,“其進軍的速度,非但比不上成都王,甚至也遠遠比不上趙王——張泓所部,已經出崿阪關了。”

再一頓,“這位張泓,確實是個會帶兵的。”

李秀忍不住說道,“兵貴神速!齊王若先搶入崿阪關,則趙王失形勢!現在可好,‘討逆’的,不像是齊王,倒像是趙王了!可明明是齊王先動手的呀!太磨蹭了!”

文鴦點點頭,“淑賢娘子擘畫明白,確實如此!”

李秀臉上微微一紅,不由看了何天一眼。

何天面上,沒有任何揶揄笑謔之意,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心中大慰,“動作這麼慢……是因為沒糧嗎?”

“不錯,”文鴦說道,“就是因為沒糧!”

李秀點點頭,不說話了。

何天心說,娘子,你真的是能夠帶兵的喲!

開口,“河間王顒、常山王乂、新野公歆,這三位,什麼動靜?”

“常山王動作很快,基本上算是‘檄朝至、兵夕出’了,與太原內史劉暾各帥眾為成都王后繼。”

“河間王顒、新野公歆,還沒有動靜。”頓一頓,“或者,道路遙遠,訊息暫時還沒有傳到。”

何天不說話。

文鴦試探著,“明公以為?”

“這兩位,身份、倫輩相若,都是宣皇帝孫——都是遠支,單以親疏論,說不定,更願意趙王勝呢!”

文、衛、李,皆目光一跳。

“不過,”何天笑一笑,“自然不能僅以親疏論,還要論順逆、論利益!”

頓一頓,“新野公歆,或可與之論‘順逆’;河間王顒,就只能與之論‘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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