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點奇怪:怎麼,我的聲音,還是這個樣子?——沙啞、低沉,有金石相撞音?

嗓子裡,好像也沒有啥痰呀?

衛瑾、李秀對視一眼,衛瑾輕輕嘆口氣,“好了。”

何天微笑,“好了,你嘆啥氣?一定是太嚇人了——一個骷髏頭,長著一大堆雜草,中間還有條長長的劃痕?嗯,是挺嚇人的!”

李秀“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笑過了,繼續抹眼淚。

“哎,拿面鏡子來好不好?我瞅瞅!”

沒錯,我的聲音變了——沙啞、低沉,有金石相撞音。

“不著急,”衛瑾說道,“待魏大夫和末公把了脈再說……”

說話間,門外腳步聲匆匆,門開,鄧簡、魏柳入,一看何天,臉上都有難以置信的神色。

一天前,何天還在昏睡之時,燒已經退了,如無意外,是醒的過來的,但他的神色,依舊叫鄧、魏大出意外——

精神奕奕,若不是太瘦了,哪裡像個剛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

把過脈,鄧、魏臉上的“難以置信”,愈加之濃重了。

脈象洪亮,哪裡有一絲一毫病人的模樣?

鄧簡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文次騫說的是對的!此人……確實“天命攸歸”!

話裡不由就加了小心,“請何侯試一試,手、腳能不能動?”

何天微笑,“能動——就是一點氣力也沒有。”

鄧簡一怔——這個聲音?

他看了魏柳一眼,魏柳點點頭,說道,“今日還是用米糊,明日開始,可以正常飲食了。”

哇,介麼好?

那個羊奶泡米糊,我已經快吃吐啦!

鄧簡對何天欠一欠身,“何侯珍攝,我和魏大夫出去商量一下。”

“有勞二位。”

衛瑾、李秀略意外:沒有別的醫囑啦?

鄧、李一出門,何天就催,“鏡子!鏡子!”

衛瑾還躊躇,李秀說道,“給他看罷!這個人命大,未必就能嚇死了!”

衛瑾嗔道,“你說什麼呀——什麼死的活的!”

李秀自知失言,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好罷,就拿給你看看,不過,你心裡頭,要有一點準備,目下,你同一般的人,確實……有一點點不一樣。”

何天愈發好奇了,“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