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就想分說兩句,“呃……我約的是我師傅——教我擊劍的師傅!犍為一別,已經一年多了,此番入京,恰好丈人也在京師,於是,便約了在金市一見。”

丈人?介麼說,是個白鬍子老頭兒?如是,俺就放心啦。

“哦?原來前輩也在京師?那真是有緣了!改日,淑嫻娘子一定要替我引見,我好請益。”

這叫“打蛇隨棍上”或曰“順杆兒爬”,本來,李秀根本沒有啥“引見”的念頭,心說,那是教我擊劍的師傅,不是叫我經書的師傅!“請益”?“請益”個啥?你會擊劍嗎?

在勢卻無法拒絕,只好先敷衍著,“呃……好吧……”

“還有,今天這件事,自然是要稟知尊君的,不過,請他暫時不必有什麼舉動,一切聽我的訊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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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金市東口,一上車,何天便道,“進宮!”

御者一怔——家主可是一整年沒進過宮了呢!

還有,您就這身打扮進宮?不著朝服、不戴武冠、不簮金貂?

是的,就這身打扮進宮——我趕時間。

我要打個時間差——到了明天,金市的這樁事故,宮裡頭必然也就知曉了,到時候,有些話,就不那麼好說了。

至於便服,何天隨身帶著符信,不礙著他進宮。

進了宮,到了昭陽殿,自宮門口至萱秀小築,一路上,看見他、並認了出來的,臉上都是一副“稀客呀”的神情。

入覲的請求遞了上去,何天在萱秀小築靜候宣召。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不過,何天不著急。

等,原在他意料中。

而且,這不代表皇后對他的疏忽和怠慢。

這大半個時辰中,除了承福殷勤服侍,進進出出,再沒第二個人來過了。

賈謐不見,阿舞不見。

終於,“何侯,請罷!”

承福帶的路,還是通向擷芳閣。

走上長長的複道,兩旁的薄幔,已經換成了錦表棉裡的厚幛——為擋住寒氣。疾風鼓動,錦幛不住微微顫動,何天的心情,亦如這錦幛般,起伏感慨!

在擷芳閣門口迎候他的,是董猛,臉上表情,依舊一團和熙,同時,夾雜著故舊別後重逢應有的得體的熱情。

何天心說,這位中常侍,因為我很捱了一頓板子,真的不怨嗎?

入閣,一切似乎如舊。

但一見到皇后,何天就曉得,許多事情,已經變過了。

皇后端坐榻上——她這個姿勢,何天還從未在擷芳閣內見到過。

阿舞旁侍;御前,左賈謐,右賈模。

嗯哼,賈模也在?

這個架勢……就是“嚴陣以待”呀。

何天行過了禮,起身後,朗聲說道,“殿下風采,更勝往昔,可喜可賀!”

皇后臉上,似笑非笑,“小郎,稀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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