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安王的處置,何以如此嚴厲且緊迫?

僅次於“忤逆”——就差開刀問斬了!

於是就有一種說法,東安王的“不孝”,異常嚴重,不止於東武公劾奏的內容,其中,很可能有絕不宜宣諸於外的情節,朝廷的調查人員轉了一圈,便曉得紙包不住火,為免該等情節外洩,為朝廷羞、為宗室羞,乃當機立斷,做非常的處置。

好嘛,司馬繇,你騙了天下人幾十年呀!

*

時已入冬,晝短夜長,晚膳之後,天色已暗。

自掌燈,何天便端坐府內待客。

不,他並未同任何“客”約好。

但到了亥初時分(晚九點),真有客人投剌了。

一看名帖,心中即道,你總算來了!

客人三位:

文鴦、文虎、墨姑。

三位客人伏地稽首,唏噓流涕,先是再謝救命之恩,次謝收斂家口之德,再次,謝何侯主持公義,貶斥奸邪。

何天跪地還禮,黯然說道,“我為德不卒,悔恨不已,這個‘謝’字,當不起!”

四人圍幾而坐。

何天開口,“次騫,司馬繇廢徙帶方,對此,你有什麼打算?”

文鴦微愕:啥意思?

“請何侯開示。”

“這件事,”何天緩緩說道,“並非到此就為止了——”

“其一,諸葛氏必上書為三子喊冤——她若契而不捨,朝廷不能不加理會。”

“其二,司馬繇到底出身近支宗室,他的罪狀,到底不是謀反,也沒到‘忤逆’的地步,若逢恩赦,迴歸中原、乃至京師,並不稀奇!”

文鴦、文虎、墨姑,皆目光一跳。

何天冷笑,“如是,次騫、陽長,你們能甘心?血海深仇啊!”

文氏兄弟對視一眼。

文鴦抬手為揖,“俶、虎愚昧,請何侯明示!”

何天聲音冷峻,“想當年,樂嘉城下,二九少年,烈馬長槍,萬軍之中,出入如無人之境!今日,虎未老,雄風在!而陽長賢伉儷,亦為健者!”

一字一頓,“廢徙帶方,押送、隨從,不會太多,以三位的身手,取一司馬繇頭顱,不為難吧?”

一語驚人!

三位客人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