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擷芳閣凌空,“地龍”何在呀?

難道有什麼史書未載的黑科技?

賈謐介紹過席上的情形後,說道:

“郭叔武以為,‘汝南王入京,總要尋些事情出來,以彰其宗室長者和朝廷宰相之身份,召秦王柬入京,未必就有什麼深意’……”

話沒說完,就叫皇后打斷了,“郭彰的話,不必理他!我是不信,汝南王整這一出,純為無事生非!”

賈謐點頭,繼續說道,“賈思範則以為,‘秦王柬入京,對咱們,也不是沒有好處,楚王跋扈而秦王為兄、楚王為弟,且彼此年歲相差甚大,有秦王在,楚王不能太過囂張。’”

皇后看何天,“賈模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何天欠一欠身,“回殿下,臣以為,秦王若肯擺出兄長派頭來,確實可以壓一壓楚王;可是,秦王一向恬淡——或曰憂讒畏譏,肯不肯擺這個兄長派頭,難說的很。”

皇后蹙眉,“也是啊!”

頓一頓,“唉!秦王入京,我渾身不自在!也說不清,到底哪裡不自在!”

“回殿下,臣以為,汝南王召秦王入京,關鍵在秦王的‘天子母弟’身份。”

“你是說,汝南王要利用秦王這個身份?”

“是!”

“用來做什麼呢?”

“回殿下,目下,臣尚無從揣測;不過,臣以為,亦不必過煩廑慮。”

“怎樣說?”

“還是打秦王‘生性恬淡、憂讒畏譏’上來——臣以為,秦王接到汝南王飛書後,雖不能不自請入覲,但入覲後,未必如汝南王所願,就汝南王之範。”

皇后想了想,點頭,“也是!”

略一頓,“如此說來,到時候,要好好安撫這個阿柬一番了!”

“殿下聖明!”

事實上,何天已經有所“揣測”,但他的想法,太過驚人,且也無十足把握,說了出來,一定嚇到皇后,自亂陣腳,反而壞事。

所以,還是靜以觀變。

“唉!”皇后嘆口氣,“也怪我!我若咬定牙關,憑汝南王咋說,就是不給秦王入覲就好了!”

賈謐插口,“這可怪不來阿後,那個情形,誰也沒法子推脫啊!”

皇后看何天,“你若在場——有沒有法子呀?”

何天慢吞吞的,“回殿下,也是有的。”

“啊?怎說?”

“其實開啟天窗說亮話就好——”

頓一頓,“可以如是說,‘本朝一段齊王攸故事,掀起過滔天政潮,秦王身份地位,彷彿當年齊王,這些年來,秦王正因此而憂讒畏譏,召他入京,豈非強人所難?同時,也叫朝臣生出些不必要的想頭——妥當嗎?’”

皇后一拍大腿,“是啊!我咋就沒想到?——現在這樣對汝南王說,還趕得及嗎?”

“回殿下,趕不及了。”

“唉!”

過了片刻,沒頭沒腦丟擲一句,“阿菀的身子骨,好些就好了!”

這句話,何天莫名其妙,賈謐卻聽懂了:

河東公主芳名“菀”,若她“身子骨好些”,能行夫妻敦倫之事,能生兒育女,何天就可以尚公主,今天的家宴,何天就可以參加,就可以懟住汝南王召秦王入覲的要求了。

但話又說回來,若河東公主“身子骨好些”,早就嫁出去啦,還輪的到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