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有過介紹,裴逸民,名頠,時任右軍將軍,其次子裴該尚皇后所出次女始平公主。

皇后、賈謐都曉得何天的意思:

公主婚姻,沒有不嫁名門子弟的,何天出身寒庶,若尚公主,則裴該尚始平公主的“含金量”立即被大幅度拉低,作為大人公的裴頠,如何能夠不怨望?

賈謐神情尷尬,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雲鶴,你若尚……呃,河東公主,裴逸民那裡,或許……嘿嘿,嘿嘿。”

何天不說話了。

河東公主為皇后長女。

妹妹已經出閣,姊姊卻還待字閨中?

是的。

河東公主雖容顏姣好,卻常年纏綿病榻,既無力行夫妻敦倫之禮,更不能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哪家名門子弟能娶這樣的老婆?

如是,必為世人所譏,“名門”也不“名門”了!

因此,雖為正經的大公主,卻……難嫁。

何天若尚河東公主,那便坐實“佞幸”的名頭,一輩子也拋不掉了!

至於“施先祖父之故智”——

河西鮮卑叛亂,朝廷接連折將,武帝無可奈何,接受侍中任愷“宜得威望重臣有智略者以鎮撫之”的建議,以賈充為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

但賈充不敢之鎮,私問計於同黨荀勖,荀勖乃獻“結婚太子,可不辭而自留”之計,這才開始了衛、賈競爭太子妃的大戲。

尚公主而免刺並,異曲同工也。

何天雖不說話,但態度清晰,皇后開口了,“別再提這茬了——本就是個餿主意!”

賈謐低眉順眼,“是。”

皇后看向何天,“總要有個應對——在這種關鍵時候,你無論如何不能外放呀!”

何天:“是!”

未直接接皇后話頭,“臣二訪劉頌,淮南王態度很明確了——他說,身為人弟,無論如何,不能越過了三兄!”

“嘿!”皇后皺眉,“他還真講究!”

“其實也是好事——由此可以說明,淮南王懂規矩、有分寸,日後,必可為二聖忠心輔弼之臣!”

“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

“只是——”何天微微加重了語氣,“不能不暫時讓楚王一步了!”

“你是說——”

“臣以為,就照楚王說的,一俟二王謁過陵,便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