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偵察兵策馬而來,來到丁偉和李長安的跟前大聲道:“報告團長,我們偵查到這隻鬼子援軍的大致情況了,這支鬼子人數可不少,足有五千多人。”

“五千多人?”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丁偉脫口而出道:“情報上不是說這只是一支不滿編的聯隊麼,怎麼突然變成那麼多人?”

“確實是五千多人。”偵察兵道:“我們反覆確認了好幾次,這支隊伍足足排出了十多里長,不會錯的。”

丁偉沒有說話,磚頭看向了李長安:“李營長,你怎麼看?”

李長安不假思索道:“還能怎麼辦,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既然來了那就一塊收拾唄。”

看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李長安,丁偉突然笑了:“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們蓮臺民團的人,膽子都被高團長給練出來的,壓根不知道什麼叫怕。”

李長安咧嘴一笑,沒有做聲,只是心裡卻有些不以為意,自從在棲霞關跟四十一師團打了一場硬仗後,儘管蓮臺民團損失也挺大的,但這一仗卻重新塑造了蓮臺民團的心態。

這也使得他們在面對日軍的時候產生了一種心裡上的優越感。

通常情況下,優越感並不是什麼褒義詞,可對於如今的華夏軍隊來說,這種優越感卻是千金難買的。

這也是和蓮臺民團接觸後,八路軍的各個首長最直接的感受。

蓮臺民團和他們以往接觸過的晉綏軍、中央軍都不同。

飽滿的精神,紅潤有光澤的臉龐以及壯碩的身體以及在面對日軍時那種自信,都是其他國軍部隊很難看到的。

說幹就幹,隨著一聲令下,全體人馬都進入了戰鬥狀態。

當太田隆治率領的日軍出了毒龍嶺三里地的距離後,走在最前方的一名少尉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指著前方結結巴巴的喊了聲:“戰……戰車……支那人的戰車!”

是的,在距離他們一里左右的地方,數十輛鋼鐵怪獸正靜靜的臥前面,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他們。

“嗖……嗖……”

隨著一紅兩綠三枚訊號彈拖著閃亮的光芒飛向天空,平地上早已做好準備的駕駛員們在看到空中訊號彈後,一推操縱桿,腳上一踩油門,二十多噸重的坦克開始緩緩動了起來,而配屬給裝甲營的那些手持衝鋒槍、狙擊步槍和MG42機槍的步兵則緊隨其後跟進。

“戰車,支那人的戰車,趕緊報告給聯隊長!”位於最前方的第一大隊的大隊長村田修三少佐看著遠處多輛鐵灰色的鋼鐵怪獸緩緩駛來時,絕望的心情瞬間升起,就連聲音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恐慌。

對於坦克這種戰爭兵器,日本人當然不陌生,自從全面抗戰以來,日本人制造的坦克沒少在華夏的大地上造孽,儘管在歐洲列強看來,日本人造出來的坦克跟玩具也差不了多少。

但就是這種垃圾,對於工業幾乎為零的華夏來說依然是無可匹敵的存在,為了對付它們,華夏軍隊要付出的犧牲實在太多了。

不過老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今天該它們品嚐這種的苦果了。

“快……開火……趕緊開火,機槍趕緊架起來!”

日本的軍隊裡,到處響徹著軍官們的吼聲。

“跟緊一些,像訓練時一樣,小鬼子的子彈打不穿坦克的裝甲!”

在緩緩前進的坦克後面,機步連的班排長們大聲吼著,坦克在行進中為機步連計程車兵們提供掩護,就好像一堵活動的牆,機步連計程車兵們手持著衝鋒槍,跟在坦克身後,各排各班以熟練的隊形向日軍穩步進逼,一切就和是在訓練時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在正排成扇形緩慢前進的四號坦克周圍,十多輛比四號坦克小了一圈的坦克則是以更快的速度飛速從兩翼繞過去。

這些坦克是山貓偵查坦克了,這種全重為11.8噸的傢伙最高時速可以達到60公里每小時,即便是在越野時,它們的速度也可以達到40公里。

雖然它們的防護力比不上皮粗肉厚的四號坦克,但在機動能力上卻能把前者甩出好幾條街,所以它們非常適合快速突擊。

“砰!”

一名依在坦克後方的狙擊手瞄準幾百米外一個土包後露出的腦袋,對著那名正咬著牙操縱著一挺九二式重機槍朝坦克射擊,頭上綁著一條白布的日軍士兵就是一槍,那名日軍士兵的腦袋被子彈掀開了,花白腦漿濺得到處都是。

“噠噠……噠……噠……”

雙方的距離接近後,機步連計程車兵們用手中的衝鋒槍、通用機槍,向躲在各種臨時掩體後面的日軍傾斜著彈雨,他們在以密集彈雨壓制日均的射擊。

而坦克也沒閒著,通訊員兼機槍手正在用車載的並列機槍掃射任何可疑目標,如果此時從天上往下看,就能看到這麼一副略顯怪異的景象。

兩百多名步兵跟在數十輛坦克後面,朝著面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發起衝鋒。

若是不明就裡的人看到,甚至還以為這些人是在去送死,可事實上情況卻是截然相反,遭到突然襲擊的日軍已經開始變得慌亂起來,雖然在軍官們的喝令下紛紛臥倒反擊,但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恐懼的光芒。

第一次看到裝甲部隊發起集團衝鋒的丁偉眼中露出異樣的光芒,也是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原來戰爭不止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抗,同樣也可以是人與鋼鐵的較量,而有些時候,個人在鋼鐵的面前顯得是難麼的渺小。

“團長……這就是……這就是坦克發起衝鋒時的樣子?”一旁的周營長吞了口唾沫,有些結巴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