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

一陣熱烈的鞭炮聲不斷的在街道上響起,引得附近的小孩全都圍了過去,一邊歡呼一邊在鞭炮屑裡挑揀未點燃的鞭炮。

一名穿著破舊棉襖的男子一邊將雙手插在袖管裡一邊問旁邊的閒漢,“爺們,前面有什麼喜事,這鞭炮都放了小兩刻鐘了怎麼還沒停?”

閒漢瞅了男子一眼,吸了吸鼻子輕哼道:“還能有啥事,今兒個新開了一家同濟藥鋪,據說是從蓮臺縣過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給虎爺上過供?如果沒有的話,那今兒個可就有好戲看咯。”

男子倒是有不同的意見:“這可不一定,俗話說得好,不是猛龍不過江。能開藥鋪的人能有幾個簡單的,虎爺雖然厲害,可人家未必會給他這個面子。”

“不給面子?”

閒漢伸出不知多久沒有洗滌,早已看不出什麼顏色,但可以明顯看出有一層厚厚不明固體的衣袖擦了擦鼻涕,嗤笑道。

“爺們,你怕是不知道虎爺的威名。咱們剛來的縣太爺厲害吧,可他來到咱們崞縣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動拜訪虎爺,否則他的政令出了縣衙就是一張廢紙。

所以啊,說句不客氣的話,遍數整個崞縣,敢不給虎爺面子的人還沒出孃胎呢。”

男子不吭聲了,閒漢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如今的虎爺在崞縣確實是氣焰滔天幾乎無人敢惹。

看到男子不吭聲,閒漢得意的笑了起來,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街道拐角處走來了十多個人。

這十多人的穿著一看就跟普通百姓不一樣。

如今雖然已經到了二月,但天氣還是頗為寒冷的,百姓們誰不是穿著冬衣甚至棉襖,可這些人則不同。

大冷的天依舊是短打大半,有的甚至還故意敞露出胸膛,為首的一個人腰間甚至還挎著一把盒子炮。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看到這些人臉色立刻就變了,那些原本歡呼著在地上撿那些沒炸鞭炮的孩童們看到這些人後也高喊了一聲,嚇得做了鳥獸散。

那些大人們也紛紛離開,不過並未走遠,而是在不遠處觀望。

看到那些紛紛避讓的人群,這些混混模樣的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很輕,為首的那名三十來歲的混混大搖大擺的來到藥鋪門口,掃了眼藥鋪後囂張的喝道:“裡面還有喘氣的嗎,有的話就給老子滾出來!”

伴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一名五十來歲,穿著一件青色棉襖的老人從店鋪了走了出來,兩名二十來歲的夥計則跟在他身後。

這名老頭對混混拱了拱手:“這位小哥,小老兒乃是蓮臺縣高家麾下的藥鋪掌櫃於世珍,奉了我們東家之命在貴寶地開了一個鋪子,有什麼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望小哥海涵。”

混混掃了老頭和他身後的兩名夥計一眼,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大大咧咧說:“我不管你是什麼高家低家,想要在我們崞縣混飯吃,就得守我們虎爺的規矩,否則我們會讓你知道不守規矩的後果!”

身後兩名夥計聞言有些按捺不住,就要上前,卻被掌櫃攔住了,只見他沉聲道:“還望小哥告知,虎爺的規矩是什麼?”

混混輕笑一聲:“虎爺的規矩很簡單,那就是在這裡不管做什麼生意,都得給虎爺上供五成的抽頭。”

“五成?”

於世珍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原本有些昏花的眼睛露出一絲寒芒:“老頭子從十六歲開始做學徒,至今經商四十載,還從未聽說過五成的抽頭,虎爺也不怕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