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林成河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白瀟一眼,他站起身,摘掉了手上的白手套。

“不是”白瀟先是一愣,繼而神色一變,微微瞪大了眼睛。不是受害者的骸骨,總不至於是邪修自己的吧難道說邪修把自己煉化了,這也太狠了。

“看來你的表情應該是猜到了。”林成河笑著說道。

“不會吧林叔叔,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白瀟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在自己的身上刻禁文,然後再躲到倒吊的石棺裡好幾百年,這是人會做的事情

這一刻,白瀟對棺中之人的憐憫之情一下子蕩然無存,轉而感受到周圍充斥著濃濃的惡意。果然,對自己狠的,才是真的狠人

林成河見狀,搖了搖頭:“永遠都不要高估了一個人的善意,同時也不要低估一個人的惡意,狂妄地小瞧一個人的缺陷,錯估他的危害,隨時都可能讓你付出慘痛的教訓。”

白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嗯,是這個道理。

這一瞬間,白瀟覺得自己悟了。

正如林成河所說,任何時候低估一個人的危害都是要不得的,尤其對敵的時候,明知對方還有還手之力,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因為如果在戰場上對敵人抱有聖母心,那麼換來的可能就是同伴以及自己的死亡。

與其讓自己人遭到傷害,還不如讓敵人承受這一切呢。

說起來白瀟覺得以前的自己還是安逸慣了,有點不適應新的環境,但從這一刻開始,她知道自己絕對有必要調整心態了。

正如歷史上某位著名作家說得好,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別人時時刻刻都不能放鬆警惕啊,該出手的時候,絕對要果決。

想到這,她不由朝慕天辰看了過去,腦海中回想起慕天辰揮劍劈開棺槨的一幕,當時他的決斷可是相當迅速的,符合殺伐果斷的要素,自己以後也要以此為目標。

後者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眼神,轉過頭來,兩人視線正好撞到一起。白瀟朝他淡淡一笑,然後收回了眼神,慕天辰感覺自己被看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倒也沒有深想。

“好了,經過確認,這座北陰天子墓的佈局已經遭到破壞。”林成河看了梁宇以及同行的隊員一眼,點點頭,道:“接下來由你們負責鎖魄珠的回收,務必做到不要遺漏。”

“是”

“林隊請放心”

接下來,整個墓穴便熱火朝天起來,一行人將照明燈具架設好,然後帶上各自的工具,便摩拳擦掌地擁上前去。

白瀟一行人作為旁觀者,當然不用上去幫忙,而是退到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將石棺放倒下來。等棺槨放平整,又見他們成群圍在棺槨周圍,或是使用鐵鍬,或是使用鑽頭,開始對棺槨進行切割,等棺槨被碎成一塊一塊了,在場的眾人又進行了分工,各自取上一塊到空曠的地方,就開始用起子不斷撬掘。

嗯,一顆顆如黑曜石般的鎖魄珠鑲嵌得極為牢固,看著他們忙得熱火朝天,不斷揮灑汗水的樣子,白瀟竟然莫名地體會到了勞動人民的質樸精神。

現場儼然就是一片工地啊

“大家再抓把勁,早點完工,早點到外面去”

“知道了”

“這地方可真夠悶的。”

“我這塊棺材板也太硬了,鑿都鑿不開”

一聲聲抱怨響起,不知不覺驅散了墓穴中的陰森感。

至於那具破敗了的印有禁文的骸骨,當然不能眼見著它被挫骨揚灰,而是由林成河親自將它收殮,裝入一個四四方方的,看上去像是骨灰盒的盒子裡。

白瀟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清澈的眼神如湖面一般,看著看著,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為這墓穴的主人感到悲哀。

要知道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不知道那個邪修會不會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