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我一開始並不打算這麼早暴露身份,一來,張家形勢未明,如此草率地暴露身份恐怕招致殺身之禍;二來,鬼手等人畢竟有作奸犯科之過往,今時今日,若是面對巨大利益之誘惑,恐怕會與我為敵,甚至對張家也不好。

但是,看到鬼手等人此刻如此捨命相博,似乎對於張家還是十分有感情的,再加上吞少宇其實原本就知道我是誰,而這也正是我最為好奇的一點,為何他不一開始就揭穿我呢?

聽了我的話,張家眾人全都一臉驚駭,首先是張有仁,他的表情十分複雜,先是難以置信,緊接著看向了我手中的陰陽神相槍,張大嘴巴,但是並沒有說話,隨即回頭看向了張啟,眼神微微一眯,以作試探,張啟見我坦蕩,沒有遮掩,自然也就不再隱瞞,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在場之人基本上全都看在眼裡,心中也基本明白,我便是吳家族長,吳明。

再看紅妹和那兩名男子,表情中更多的是害怕,幾乎沒有一絲喜悅可言,這或許是因為之前他們曾得罪過我的緣故,雖說害怕之色溢於言表,但是我在紅妹的眼神中還讀出了一絲僥倖,也許她也在後怕,若是一直與我為敵,等待她的,不知會是什麼下場。

黑寶和白寶的表情截然不同,白寶畢竟算是個人精,在聽到我承認自己身份的一瞬間,便拱手說到:“在下張家白寶,拜見吳族長,前番多有得罪,但早已明白,吳族長絕非池中之物,雖然蟄伏,但亦光芒萬丈,在下雖久居張家這深宅大院之中,但是怎奈得吳族長赫赫威風,名動天下,便早有結交之情,今日得見,方圓在下一樁心願,如能與吳族長結為朋友,此生便不算白活。”

我聽了白寶的話,渾身感覺都不自在,這個馬屁精真是不愧在哪裡都吃得開,在場之人或是害怕,或是驚訝,或是喜悅,全無他這般機敏,如此洋洋灑灑之口才,若不是有心為之,絕難以成章,但是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白寶雖然略顯油膩,但是畢竟所說之話是恭維之語,我只好點了點頭,不好多說什麼。

黑寶則不然,黑寶雖然聽說過我的名號,但是或許江霄等人交代給他的內容中,是將我視為敵人,所以黑寶雖然也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但還是皺著眉頭,說到:“三少主,這個傢伙居然是吳明,我感覺我打不過他,能不能過幾天再讓我跟他打啊,我先修煉修煉。”

江霄聽完十分尷尬,趕緊瞪著黑寶說到:“你在胡說什麼!吳族長是幫助我們的,是我們的朋友,誰讓你打他的,再說了,堂堂少年神相,豈是你修煉幾天就能打過的?不自量力,趕緊給吳族長道歉!”

黑寶摸著後腦勺,說到:“三少主,我都糊塗了,不是你讓我……”

話還沒有說完,白寶趕緊過來堵住黑寶的嘴,說到:“三少主的話你敢不聽?還頂嘴?”

黑寶瞪大了眼睛,用力搖了搖頭,白寶這才把手鬆開。

“對,對不起三少主,還有對不起吳族長,我不應該說這些話,這些話都不是三少主讓我說的,是我自己想的。”黑寶十分誠懇地說到。

看著黑寶的樣子,我的心中其實覺得十分滑稽,這個人雖然五大三粗的,但是卻十分可愛,有一種天然的單純從他體內輻射到所有人,無論你是他的對手還是朋友,其實都能感受到這個人的魅力。

我說到:“別急黑寶,我沒有放在心上,有機會跟我一起去吳家村玩啊。”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到吳家村早已被吞天派和萬魔派佔據了,一股悲情爬滿了我的整個身體,讓我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正在此時,我看到了鬼手的表情,她的表情並沒有大的波瀾,一副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

鬼手看著我,笑了笑,說到:“吳族長,你是不是好奇為何我的表情沒有變化?”

“有一些,敢問夫人這是為何?”我說到。

“難道你以如此身份,還是願意稱呼我一聲夫人,其實從你進入張家開始,我就覺得你這個人不太一樣,首先是你的名字,有些太巧了,其次,若是按照你裝出來的三腳貓功夫,你第一次進入張家如此厲害的門派,絕對不會那般從容,我看的出來,那股從容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對於未知可以完全掌控的自信,試問天下與吳堅有關,還能有如此實力如此自信之人,再加上你如此年輕,我就想到你就算不是吳明本人,恐怕也是他身邊的人。”鬼手說到。

“夫人不愧是老江湖,我其實也有個猜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來到張家恐怕是受人所託吧。”我說到。

鬼手看著我,半晌沒有說話,與此同時,張有仁也看著鬼手。

“是冥相?”我問道。

“算是吧。”鬼手輕描淡寫地說到。

“算是吧?什麼意思?”張有仁問道。

鬼手說到:“因為並非是冥相親自派我來的,而是萬神派的魔王派我來的。”

“邵家長孫?”我問道。